西部地区的高山上,开满了漫山遍野的格桑花。
去年那只刚生的羊,在羊圈里被一只羊踩到了腿,自此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吉姆抱着羊走在油菜花地,小羊不听话的仰着脖子啃着油菜花。
它甩了甩脑袋,嘴里的油菜花落到吉姆的头上。
她换了个手抱它。
她越过油菜花地,找到了拉珍,她在放羊,成群结队的羊只在地上吃草。
拉珍手持鞭子,无忧无虑。
吉姆抱着羊缓缓来到她身边:“拉珍。”
拉珍看到她后把鞭子收起来,放在布袋里,“吉姆,你来了。”
吉姆点点头。
拉珍靠近她,把羊抱在怀里,“吉姆,你看,格桑花开了。”
吉姆眺望着山上的格桑花,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格桑花。
格桑花每年六月开,她该在四月就回去的。
可那些事她还没答案,在左右摇摆之间。
卓嘎这几天去亲戚家了,还没从另一个山上回来。
羊群吃饱了草,走起路来慢悠悠的,晃着尾巴。
拉珍拿着鞭子,跟在后面。吉姆把那只受伤的小羊,从草地抱起来,一起回家。
卓嘎回来了,站在她家门口。她今天带了个淡黄色的头巾,明媚娇俏。
“吉姆,吉姆--”她跑着去迎吉姆。
吉姆把羊举起来,“卓嘎,你回来了。”
卓嘎把信举在她脸前,“对,吉姆我回来了,还把你的信带回来了。”
吉姆扬了扬眉头,惊讶的说:“我的信。”
“对,前几天我去另一个山看亲戚了,跟我姑姑去他们的集市上给她的妹妹寄信。邮驿的人看我脸生,还以为我是来取信的。”
“我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你,邮驿的人说叫“阿楠”。”
吉姆把信塞到羊的肚子上,“这是你的信吧,吉姆。寄信的人应该弄错了山头。”
吉姆眸光深谙,若有所思,她结巴下,“啊是,估计是寄信的人,寄错了地方。”
卓嘎摸了摸小羊的脑袋,“我走了,你赶紧看看吧,这信上写得日期是五月寄过来的。”
卓嘎从她旁边走了,她愣神到连招呼都忘了打。
吉姆把羊安顿好,又把这几天的工作写好。
那封信,她迟迟没有打开,或许她不敢。
那夜,二点钟。
她从床上坐起来,把床头的油灯点燃,披了件衣服,先是起来倒了杯水,
吉姆站在窗前很久,她才启开那封信。
信里大部分说的都是爷爷奶奶,他们前些日子算好了她回来的日子,一早起来去理发店剪了头发,看起来十分精神。
信里还说他们从邻居那儿讨了一只猫带回家养,那只猫特别听话,爷爷奶奶很喜欢,还想给她取个名字,一直没有想好。趁着写信,想让她为这只猫取个名字。
阿楠拧开钢笔盖,沾了点墨水,在纸上写了好多名字。
最后,她定下了一个字,为“椿”。
椿字:落叶乔木,嫩枝叶有香味,可食。简称“椿”。
她坐下又站起来,倒了好几次水,又把杯子的里倒掉,反反复复。
最后这封信只有这个字。
她不知道的是,自从那个孩子有了名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阿椿是她的孩子,她和徐宴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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