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是真的也没关系。”他勾了勾唇,“你的过去就是你的过去,跟现在无关。”
他只是被明确地告知了,那个夏天若有似无的心动,过去一千多天的思念,都只是他单方面的。
仅此而已。
而且,这一点他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若非如此,她不会明明被推送了他的名片也没有加他的微信,姿态斩钉截铁地地表明他们后半生绝无可能也绝无兴趣产生交集。
他现在只是更明确了这一点,并且知道了原因——她在那三年里飞蛾扑火地爱着另一个人,没有想起过他。
“babe,”向斐然抿了一口烟,静了一会儿,“如果我能更早地跟你遇到,也许就能让你更快地走出伤心。告诉我,你现在至少比三个月前的你开心,是吗?”
商明宝张着嘴,心脏好像在一瞬间被什么贯穿了。她茫然地喘了两口,几乎就要嚎啕大哭起来,但她找不到声音——她只是用手压着心口,任由眼泪汹涌地划过脸庞,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喉咙连着她的心口一同被堵住了。
向斐然听到她浓重的抽泣声,一时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是假的,”商明宝深深吸了口气后,终于能说出句子,“是假的,我没有……我只是……斐然哥哥,我只是……我那个时候就快手术了,我好害怕,我……”
她的思绪和她的眼神一样找不到焦距,像在隧道里找不到出口。
“我……我觉得他很励志,我只是把他当偶像,我没想跟他……我是送了他球鞋,但那是买给我小哥哥的,我记错了他的鞋码因为是限量的所以……那时候我都从没有想过联系他!是他私信我,我……”
他毕竟是她的偶像,她投射了所有美好、勇敢、 坚强的亲手塑造的梦幻神像。
向斐然听出她呼吸的急促,叫了她一声,一字一顿地说:“babe,听我说。”
“你现在身边有没有人?苏菲在吗?”
商明宝只能回给他一声“嗯”。她在卧室,苏菲在旁边的房间。
向斐然放下心来:“不用解释,为什么喜欢,为什么相处,都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一件错事,好吗?不要写检讨。”
“不是——”
“没有什么不是,”向斐然打断她,“你现在去泡个热水澡,不要再想,放下手机好好睡一觉。”
“我不是,我不是跟你解释这些,我是……”
向斐然安静地听着。
“我喜欢你。”商明宝找到了隧道的出口。
她找到了出口,变得坦然、透明、顺畅起来。
“我想说我喜欢你,从十六岁那年,我只是太害怕了,我……”
向斐然无声地笑了一笑,不问真假,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你不信。”商明宝说完了,心里的直觉让她忐忑。
“我信。”向斐然干脆地说。
不问如果喜欢,为什么从始至终没有联系过他。
“真的信吗?”商明宝迟疑地问,把眼泪擦掉。
“真的。”
她又被他催着去泡澡。她真的去了,去之前还跟他聊了好一会,告诉他这个爆料没什么所谓,让他别担心,而他让她早点休息,明天早上精神饱满地去学校。
商明宝挂断电话,泡澡、护肤、睡觉。
三点时,被噩梦惊醒,好像从悬崖上跌落。
被凌晨三点的电话吵醒,向斐然没有任何不耐,接起来温和地问:“睡不着?”
“我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
商明宝一张口,就很委屈哽咽:“梦到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我喜欢你。”
梦里,她都说得口干舌燥赌咒发誓了,可是向斐然始终冲她微笑,那是一种很温柔但充满距离感的笑,好像在说你随便编,我听着,你想怎么骗都行,我都信,也都不信。
商明宝回忆完,心口的堵塞加倍严峻:“我做噩梦了,我想揍你。”
向斐然安静半晌,深吸一口气,无奈地问:“讲不讲道理了?”
“你不信,你心里肯定都是问题,但是你懒得问。”
如果向斐然现在在她面前,他会把她推回床上,拉下她的眼罩,让她转移注意力别这么敏锐。但他现在不在,只能用言语哄她,告诉她他真的信。
“我非常相信你从十六岁起就很喜欢我。”他字句认真地复述了一遍。
商明宝心里憋得想打一套广播体操:“你好像在讽刺我。”
“……”
他花了十分钟,好说歹说用尽一切方式安抚好了她,让她乖乖挂断电话、上床。
又花了十分钟,让自己冷静,不要去想她是否在后半夜就是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顶着个黑眼圈去学校,在敌人面前展露出弱者姿态。
十分钟后,他冷静失败,穿衣下楼,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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