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非但没有,而且还很客气礼貌的说请她帮个忙。
她便被他的客气拿捏的愿意参与欺骗长辈的战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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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到家,吃完晚饭的温漾,按照约定打了个视频电话给爷爷。
视频刚接起,年近八十的温爷爷就和蔼的笑着道:“漾漾,你忙完了吗?和爷爷视频,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温漾莞尔一笑,把自己的全脸露在摄像头里,然后道:“爷爷,我忙完了,不会影响到我工作,你的血压好点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半年前,温爷爷去医院做全身体检,医生说老人家有高血压,轻微的心脑血管血栓问题,吃了大半年的药,稳定了下来。
“爷爷都有按时吃药。”温爷爷说:“漾漾,爷爷这次打电话来是想提醒你,你记得过年的时候,要去江家,你已经和季风结婚了,总不能还往爷爷这跑,初二的时候来看爷爷就好了。”
温漾:“我知道了爷爷,而且现在才十二月头,一月底才过年,您别急。我自己有安排的。”
爷孙两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才被挂断,而温爷爷似乎还不知道江季风在北京的事情,只字没提起江季风在北京,单纯的只是打电话而已。
温漾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真怕爷爷追问她和江季风的发展,她把手机丢掉床上,自己跟着跳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袋嗡嗡的,什么都想,想爷爷的身体好点了没,什么时候能彻底好?
想自己的未来,想自己的荒唐婚姻。
想爸爸,想妈妈。
可每件事情都没有苗头,什么都一片空白。
不知道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多久,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下了班,谁还会发信息给她?她艰难的翻身,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又是江季风。
j:【到家了吗?】
温漾不解,她到没到家,关他什么事?
她扣了一个【怎么了?】过去。
下一秒,微信的语音通话就响起了。
是江季风发来的语音通话,虽然不知道他先问她到家了没,后又打电话给她的用意是什么,但她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她犹豫片刻,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江季风的嗓音本就清淡,在电话里显得更加低沉,她刚接通,就问:“怎么了?”
“你忘记了吗?”江季风嗓音云淡风轻,出声提醒,道:“早上说要在微信上聊,才能在老爷子问起来的时候,能有个截图证明。”
“你下午和我说要加班,身为你名义上的丈夫,问你有没有到家是必要的。”
聊天记录被她勾选删掉了,她倒是忘记了这件事。
江季风在电话那头又问了一句:“不然温小姐以为我大晚上的打电话给你的目的是什么?”
温漾默了片刻,越过这个话题,道:“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不过下次我要是还忘记,或者会错意了,你可以直接发信息给我,微信聊天记录可以勾选单条删除的。”
“我知道。”江季风说:“我不是一个喜欢传简讯的人,老爷子了解我。”
“所以,为了让老爷子更加确信我们聊得很好。我决定打这通电话给你,毕竟,他也不知道我们打电话聊得是什么,所以很抱歉,又打扰到你了。”
通话记录的确是更好的彰显出他们聊得不错。
温漾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她的生物钟是十一点半就要准时入睡。
她想,半个小时,应该够他证明了吧?
室内的暖气熏得眼睛微微酸痛,她打了个哈欠,拿着手机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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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合北京,顶楼的大平层,江季风坐在电脑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开完了最后一通视频会议,低头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他后知后觉自己的微信还和温漾打着电话。
眉头微蹙,他打开手机,通话时长56:27:34。
居然打了快一个小时。
她怎么不挂电话?
还是说,她在等他挂电话?
思及此,江季风摘下了开会处理文档疲惫时戴的金丝框眼镜,一边捏了捏疲倦的眉心,一边试探的喊了句:“温小姐?”
没有任何回应。
修长的指尖触及到通话记录红色的按钮时,江季风忽然听见了温漾细细弱弱的呼吸声,北京的天气室内虽暖但却很干燥,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而后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应该是翻了个身,因为刚才还能听见的细微呼吸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他恍然大悟,原来在这漫长的深夜里,她等他,等睡着了。
江季风挂断电话后,把聊天记录的截图发给了江老爷子。而后拿起浴袍进了浴室,花洒的水像水柱一样冲刷下来砸到他的脸庞,从眉头沿着高挺的鼻骨滑到嘴角。
他关掉了花洒,擦干身体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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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务那边的合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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