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各有思量,纷纷派遣门客返回家中,向父祖禀报此事。
新氏族闻讯坐立难安,接连派人往有狐氏府邸打探,有的更亲自登门拜访,只为尽快定出章程。
“公子珩凶横,若他不死,我等必有大祸!”
先氏族中闻听消息,得知先焕等人的头颅摆到宫门前,无不冲冠眦裂。
先焕的母亲和妻子哭到昏厥,先氏家主面色铁青,遇到族人追问,决意亲自去见林珩。
“既为试刀石,便无回头路。我死,有狐氏必须保住先氏!”
不顾儿子阻拦,满头华发的家主更换淄袍,除去冠簪,披发登上马车,命马奴驱车赶往宫殿。
途中遇到另外三驾马车,车上人同他一样打扮。
四人隔空对视,立即猜出对方打算。
“如此,我等同行。”
四人没有多言,队伍合成一股,疾速驰过长街。
路旁行人纷纷躲避,马嘶人叫一片混乱。
有摊贩躲闪不及扁担脱手,挑货的箩筐当场被撞翻。筐中块茎散落翻滚,被车轮压得碎裂扁平。粘稠的汁液四处飞溅,落地后干涸成不规则的暗色斑块。
四人速度不慢,却有人先他们一步。
两辆黑色马车自城东驰来,车身雕刻图腾,车后有私兵跟随,分明是晋国公子车驾,正向宫殿飞驰而去。
车中坐着公子长和公子原。两人都为宠妾所出,极得晋侯喜爱。
公子长年龄居长,被允许参政,每每立在晋侯身侧,逐渐变得飘飘然。他认定世子之位是囊中之物,凡事必须争先,早不将其余兄弟放在眼中。
公子原表面敬重兄长,实则早有争夺之心。两人的母亲一样受宠,也同样受到父君喜爱,凭什么自己就要事事矮一头?
兄弟俩各怀鬼胎,没少给对方使手段。随着年纪增长,争锋的苗头愈演愈烈。
不等二人分出胜负,林珩突然自上京归来。
获悉勋旧出城迎接,两人暂时放下成见,决定同进退。
“林珩为何回来,他该死在上京!”
林珩归来打破兄弟俩的美梦,勋旧出迎更让两人心惊难安。
多年来顺风顺水,又有外家出谋划策,两人行事变得肆无忌惮。碰面商议之后,竟然无视有狐达派人劝说,没有暂避府中,而是结伴前往晋侯宫,决定当面给林珩一个下马威。
“正夫人早逝,智氏衰落退居晋阳,林珩还有什么倚仗?”
“父君厌恶他,否则也不会送他去上京。”
“该让他认清形势。”
“肃州城内,他早无立锥之地!”
兄弟俩隔窗相望,眸底浮现暗光,笑容残佞,心中恶意彰显。
车驾飞速驰过,将先平等人的马车甩在身后,只余轮后烟尘。
望见驰远的辙痕,认出车驾属谁,先平等人心头一震,生出极不祥的预感。
“公子长不该在这时露面!”
可惜四人的担忧未能传出,林长和林原一心一意教训林珩,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
两人的马车一路飞驰,未能顺利抵达宫门,中途被氏族车驾阻拦。
车上郎君认出两人,互相交换眼色。不等两人出言呵斥,竟然齐刷刷让开道路,放两人的马车通过。
“兄长,不对劲。”林原行事相对谨慎,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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