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入南边的土地,焚烧村庄,抢走粮食和牛羊。我杀了三个男人,可惜女人性子太烈,带不走,就只能杀掉。”
“从这里南下,还有许多国家,他们不像晋人一样凶,能抢到更多!”
部落勇士提高声音,宣扬自己的暴行。
部落众人听得心驰神往,畅想着能得到的一切,很快凶相毕露。
“春天不下雨,夏天酷热,牲口大量死去,天神降下噩兆。找不到草场,部落会变得衰弱。不想被吞并,拿起武器,去获得一切!”
部落勇士的话极具有蛊惑性。在他们的煽动下,部落众人露出贪婪的目光,仿佛一群饥饿的豺狼,悍然闯入北荒之地。
跨过边境后,各部延缓行动,率先派出一批勇士探路。
百余人的队伍飞奔向前,越过一片熟悉的土丘,呈扇形分散开,十到十五人为一队,分别驰向西面八方。
犬戎勇士擅长骑射,没有马具,仅以双腿控马,策马时如履平地,更能在马背开弓。
一支十人的马队逆光而行,望见远处腾起的烟柱,以为是边境村庄,登时现出狞笑。
“过去!”
“不回去禀报首领?”
“只有几道烟,村子一定很小。狼太多,肉就分得少。我们去抢,人都杀掉,烧光房子,没人会知道。”为首的勇士拍着胸脯保证,做得利落些,不会被人发现。
“我们是勇士,本就应该多拿。”另一人附和道。
“没错!”
“我们去!”
其余人被说动,贪婪的念头压过一切,不约而同调转方向,打马奔向青烟升起之处。
马蹄声杂沓,似鼓点震动大地。
烟气蒸腾,远望不觉如何,距离接近才发现烟柱异常。
“不是灶火,不对!”
“晋人的狼烟!”
犬戎心中骇然,集体变颜变色。
他们上次来时,北荒之地尚未移交晋国,越军也未驻扎,自然不会燃起狼烟。
今时不同往日。
北荒之地归入晋国版图,壬章、智泽等人提前布置,边境建起多座烽火台,犬戎勇士一时大意,竟然自投罗网。
火焰熊熊燃烧,柴堆中投入狼粪,烟气乌黑,腾起时愈发浓烈。
意识到情况不妙,十名犬戎不敢再向前,而是纷纷调转马头,试图逃离这片险地。
“回去送信!”
不想在同伴面前露怯,勇士们一边奔逃一边寻找借口,美其名曰发现敌情,回部落送信。
跑到中途,十人遇上另一支队伍,看方向是从西南归来,样子焦急,显然也遇见了麻烦。
骤然间相遇,双方都没打算开口,一门心思打马飞奔。
破风声突然袭来,冷意逼近背心,马上的勇士察觉到危机,不禁寒毛倒竖。
“趴下!”
队伍中有人发出警报,二十多人同时压低身体,胸膛贴上马背,双腿夹紧马腹,双臂环住马的脖颈。
他们的反应足够快,却快不过箭矢飞来的速度。
冷意侵袭,破风声持续不断,惨叫声频繁响起。中箭的犬戎跌落马背,接二连三摔在地上。大多数摔断了腿,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后来的战马踏伤甚至踩死。
遭到箭雨突袭,二十余人仅剩下六人。其中四人被箭矢所伤,好在不致命,强撑着没有落马。余下两人未被箭矢射中,却是脸色惨白,显然被吓破了胆。
嗡!
怪声传来,不同于控弦声,令六人心头一惊。
暗影划过天空,呼啸着砸向地面。
战马受惊人立而起,受伤的四人再也坚持不住,先后滚落马背。两人仍在坚持,却在下一刻被巨箭穿透,连人带马被钉在地上。
箭头穿过马身,深深楔入地面。
犬戎勇士的胸膛被洞穿,骨头尽碎。血染红箭身,脸上的表情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落地的四人中,三人摔断脖子,当场气绝身亡。一人侥幸未死,但腿骨摔断,两条腿不自然扭曲,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风中传来号角声,苍凉豪迈,于他而言无异于丧钟。
犬戎勇士费力地抬起头,鲜血滑过额头,染红他的视线。他极力睁大双眼,光影仍在眼前扭曲,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伴随着号角声,地平线处冒出大量图腾旗,旗杆以金玉镶嵌,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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