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一改之前的从容,似有些迟疑。
林珩靠得更近,一手捏住楚煜的下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压迫力十足,甚至隐含威胁:“莫非人太多,数不过来?”
“无有一人。”楚煜反握住腰间的手,微微用力。
“一个都没有?”林珩愕然不已,感到匪夷所思。
“君侯如此惊讶,难道是颇有经历?”楚煜笑容灿烂,却莫名透出狠意。
林珩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楚煜一样,压根没资格嘲笑对方。
“风流之名是假的?”
“君侯有何立场笑言?”
两句话后,大帐内陷入沉默。
考虑到现实问题,两人默默站起身,各自整理衣袍,十分自然地绕过屏风,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茶汤已冷,糕点仍能入口,两人却无心再用。
“我母早逝,父君不喜,总角之年离国,故无人教导。君侯又是为何?”林珩性情使然,遇事从不逃避,必要找出究竟予以解决。
“我自幼不喜与人亲近,母亲安排的宫人有异心,被我当场斩杀。自那以后再不许人近身。”楚煜道出早年事,原因十分简单,却也惊心动魄。
从上京归国后,他忙着肃清国内,其后又遇上父亲被刺杀,诸事缠身,这类事早被抛到脑后。
再之后就是越晋婚盟。
大国之间定盟势必要慎之又慎,考虑到方方面面。除非盟约结束,两人身边不会有妾。
前因说明,大帐内再度陷入寂静。
“宫内应有密卷。”林珩率先打破沉默。
“君侯所言甚是。”楚煜表示赞同。
两人对视一眼,当面确定心意,却无心潮澎湃之感,反而略感荒谬。
片刻后,不约而同摇头失笑。
“时辰不早,我先告辞,明日再会君侯。”楚煜说道。
“也好。”林珩一边说,一边起身相送。他不介意同楚煜亲近,借由方才的试探已经确认。但他习惯独自安枕,自然不会留下对方。
楚煜走出大帐,在火光下登上伞车,驾车返回大营。
林珩送他到营前,目送他远去,方才转身返回大帐。
侍人重新注入灯油,灯光比先时变得明亮。
茶盏和糕点被撤走,林珩除去外袍,仰面倒在榻上。鼻端萦绕一缕冷香,不是他常用的香料,应为楚煜身上沾染。
林珩翻过身,意外有了困意。
意识朦胧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楚煜此行除了见他,是否还有别的意图?
思及此,他猛然睁开双眼,视线凝固在帐顶,光影在眼底跳跃,转瞬被黑暗吞噬,不复见半分亮色。
东方欲晓,晨光熹微。
日轮跃出地平线,金辉照耀山谷,刺穿缥缈的晨雾。
光芒投向营地,燃烧整夜的火把均已熄灭。篝火的残烬上架设木柴,军仆抬出大锅,向锅内注入清水,开始准备照食。
人声逐渐嘈杂,沉寂整夜的大营骤然鲜活。
营门敞开,几匹狼鱼贯奔出,一头在前,余者在后,目标明确冲向山谷。
狼爪和数名甲士紧追狼群,甲士身后还有军仆,各个手持弓箭和投矛,肩膀上扛着绳索,全是为狩猎准备。
狼行如风,眨眼消失在山谷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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