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然后给快递员发消息让他把你网购的肉蛋奶还有新添置的大冰柜放在门口电箱旁边。
他比较敬业,一定要帮你抬进去安装,你只好说自己不在家。
窗外微风和煦,树荫浓密,空气中漂浮草籽的香味,正是晚春转夏交替之际。
温度升高会加速细菌和酶的作用,其他微生物的活动也会变得更加频繁。
没有冰柜,食物也很容易变质难以保鲜。
实际上,你在操心你男朋友的尸体该怎么办。
你喝了一口牛奶,嘴角沾着奶沫,扭头看了看床铺上躺着的那具男尸。
穿着整齐,打着西装领带,那一套是他兼职当家教的时候会穿的衣服,是你买给他的,你还记得当初你将礼物袋子交到他手上时,男人脸上浮现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你说谢谢,还怪你又乱给他花钱。
你说:“没有,其实是我自己想看。”
穿着版型合身的黑色西服躺在床上的男人十分俊美,服饰材质面料都还算高级,在男人身上服帖又挺拔,这是你打工三个月的薪水换来的,很衬他。
果然很好看。
死了也好看。
你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两指夹着就要走到阳台点上,突然想起男友死了没人管你在家里抽烟了。
于是恶狠狠地原地坐下,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坏事,你不记得把打火机放哪了。
你瞅了眼男友仿若沉睡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这家伙都快长尸斑了,还是很帅。
秉着大无畏的精神,你伸手往他裤子口袋里探了探,竟然还真给你发现了一枚被男友没收,藏起来的打火机。
不知道为啥,你摸到这枚打火机之后,烟也不想抽了,你郁卒地往木地板上一蹲,两手押直搭在膝盖上,歪着脑袋搁在臂弯里。
你在思考。
你已经跟这具男尸在一起待了三天了,但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尸体没有外伤,身上没有被强迫的痕迹,你在前一晚喝得大醉,醒来时完全失去了所有记忆。
就算你酒品再差,也不会差劲到酗酒杀人吧?
虽然你对你男朋友意见不是一般大。
如果要论杀人动机,你确实是有的。
男朋友——也就是陆降的手机电话屏幕还亮着,你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之前你把他手机调成静音,才避免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被他的手机铃声折磨。
男朋友总是抱歉地看着你:“小蒙还没长大,还是个孩子,你就让让他吧。”
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你能看出来他对你男朋友抱着特别的心思。
既然你都能看出来,那你男友当然也能看出来。
但是他还是选择放任不管。
这样你就不乐意了。
你记得喝醉酒那天晚上,你还因此和男友大吵一架。
因为他说要把弟弟接过来一起住。
陆蒙。此时你叼着根本没点着的香烟,这个名字在你嘴里滚了一圈,最后被你当成烟身一口咬瘪。
如果那天没吵架,当你醒来是不是不会看到男友的尸体?
你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小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手边的墙壁。
没有报警,没有叫救护车,说实话你并不想把男友那具无生命迹象的躯壳送走,你觉得这是你的东西,还没到你想丢掉它的时候。
可是如果它腐败变臭生蛆了,也许你就不得不将它丢掉了。
琢磨着门口快递员应该走了,你扒着门框瞅了两眼,有点后悔没叫房东返修一下坏掉的猫眼。
你赶忙打开门,哼哧费劲地把那比你人还重的大冰柜挪进小租房里来。
旁边还有一大筐你买来掩人耳目的蔬菜肉蛋奶。
愚公移山一样忙活了一上午,你终于把这些东西安置好了。
扭头往床边走去。
你要把男友塞进冰柜里。
给他冻起来。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有点湿热,你挪动男友的时候小心翼翼,拽着他两个裤管在地面龟速拖行,生怕把他哪块肉蹭掉了。
好不容易蜗牛爬般挪到冰柜边上,你累得出了一身汗。
陆降安静地靠在冰柜箱体上,就好像是跟你一起干了一上午的活,正在偷懒小寐。
你从刚购入的物资中拿出一罐啤酒,屈指勾开易拉罐后仰头灌了一口,随即毫无形象地挨着陆降坐了下来,侧过头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他。
阳台门敞开着,有风从廊道灌入,拂掉你下巴上的汗珠。
啤酒冒着气泡,罐身还带点冰镇后的微凉,你另一只手拎着啤酒罐,贴到陆降脸上。
“辛苦了。”
没有任何回应。
你蹙了蹙眉。
啤酒罐搁在身后,你猛地站起身来,扎了个马步弯下腰,一只手穿过陆降的背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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