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我阿姐去了哪里吗?”林沧看到了奚言的短信,她寄希望于这个人能告诉自己阿姐的近况。
警察刚走,林沧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冷漠,眉眼间的担忧都是给林遥的。奚言心底里有些不爽女孩对林遥的过度关心,但理智上他理解她这样的反应。
“我先去把饭再热热,不是要按时吃药吗?”奚言不知道林遥的去向,但他能猜到。
等他再把饭菜端上桌坐在女孩面前,女孩似乎更沮丧了,头也不抬地坐在那里。
“你阿姐真的一个月都没联系你。”女孩点点头,奚言觉得她好像真的要哭了。“边吃边讲。”他把碗筷递给她。
“林遥确实完全没有告诉我她的行踪,你阿姐和我平日也不大相熟,但是我还是能猜到她的去向。”
奚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女孩继续吃饭,又道:“你知道缪松吗?”他见女孩依旧一脸疑惑就继续解释到。“他本人没什么出奇的。但他父亲和现任的一个公安副部长曾是战友关系,都是从部队转回来的。往上数祖辈也都是开国时军队里任职的。只是当年京华暴乱的时候,他父亲殉职了,死在了当时的战友、现在的这个公安副部长面前。缪松也是当兵了两年,退伍后现在借着这个公安副部长的光在京华行走。”
林沧好似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有段时间很爱缠着阿姐,被林遴说是个小混混,还天天嘲笑阿姐和小混混在一起。
“你阿姐不是去高卢交换过一年吗?那个人也跟着去了。他本来在京华就和一些黑帮混在一起,巴黎那边的唐人街的黑帮也有了交集,这些年转移了不少资产过去。这次林家事发,公安消息很快,平日里那些捧着你姐姐的人这个时候巴不得装作不认识,恰好我知道缪松也很久没有出现了。他也确实不惹人在意,京华这个地方,一个没什么正规产业、没有官位、靠吃父辈老本的人,很难让人留意。”奚言说着又给女孩倒了杯水。
“你阿姐既然说过很快回来,你就不要担心…”林沧打开药盒,冷不丁地问道:“你觉得,阿姐她能很快回来吗?”她根本不信阿姐说得什么会很快回家,林遥一个月没有音讯,被查封的林家大宅,和其他无缘无故消失的姐妹、下人,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太多。
“阿沧,你看着哥哥。”奚言望着女孩泫然欲泣的脸,收了笑意。
“林遥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京华没有一个完全清白的世家,也没有任何一个全然不触犯法律的商人。一切裁决,都掌握在当权者的手里,谁的权力大,就是谁说了算。”男人抚上女孩的侧脸,指尖带走眼角的湿意。
“但这是不对的。奚家是陷害林家的主谋,哥哥和他们不一样。”奚言定定地直视着女孩的眼睛,“哥哥不会忘记,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所以,哥哥向阿沧保证,两年,你阿姐一定能在两年后回国。”
‘回国看你,然后再转身离开’,奚言在心底补上,两年没有任何可能能扳倒奚家。但他自认为这不是欺骗,仅仅是恰到好处的隐瞒。
“吃完药,洗个澡,然后我们就去睡觉好不好?哥哥明天上午有事,下午回来陪你,再叫阿姨到这边来,交代一下你需要什么。”他摸摸女孩的头。小姑娘的发丝有些硬,粗硬的发质一点都不会软榻,倒叫女孩整个人都被长发盖住。虽然远看有种上个世纪流行的精致人偶的感觉,但是奚言觉得小姑娘还是阳光一点好,明天也找机会一起解决好了。
林沧得到了保证,很乖地吞下药丸们,再把水杯递给奚言,起身回房了,没有计较他的一系列行为。
其实她这一个月都很害怕,那个她该叫“外婆”的人死期刚过,林遥忙着从姑姑姨妈们手里夺权。本来回家时间就不多,哪想后来竟然直接没了音讯,连带着那些姑姑姨妈们一起。
主宅很快乱了起来,没几天下人们就走的走、散的散,不少还带着主人家的财物。未成年的女孩们还有几个留在主宅里,林沧在小楼的窗户里窥见林遴带着林邀也离开了。想必是没有下人,两姐妹连一顿饭都不会做。
林遥和林沧所住的小楼里,只有几个林遥单独雇的下人。做饭阿姨给了林沧她阿姐提前交代的地址和钥匙,并告知她林家老宅即将被查封的消息后,于一个雨夜离开了。林沧一直待到林家老宅被查封的日子,她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听到有人从前面进入的声音,才偷偷从阿姐和她才会走的后门悄悄离开了。
林沧手里有手机、公寓的钥匙和地址,以及一张有着30多万存款的借记卡和若干林遥信用卡的副卡。国内银行的信用卡早在林遥失踪的头几天就无法使用了,几张国外银行的信用卡还能进行小额付款,她都一并带上了。林沧一直期待着林遥能够回家,到后来她也知道没有可能了,可她还是等到了最后。
洗澡前奚言又来给她讲了讲卫生间里的布局和洗漱用品之类的,都是新的且很是齐全,奚言的主卧里因为有卫生间,这边的卫生间和新的也没什么差别。洗完后,换好睡衣,奚言又敲门进来给她递了杯水,和她道晚安,又趁机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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