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相神从张烈房间精舍离开的时候,他心中所思所想的是:成事则喜,败亦痛快。
而张烈在房间当中,以锦帕擦拭着手中剑器,所思所想的却是前段时间许多事情做得锋芒过盛,否则的话,现在的困局,其实是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的。
剑修之路,本就是一条充满血腥、战斗、厮杀的道路,长年修炼剑道也会对修士的性情产生一定影响,以至于越是天才剑修,大多数走到哪里就将杀戮带到哪里,哪怕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意,但其实是性格决定命运。
这些张烈之前还没有察觉到,因为他的天生性情甚至命格体质就契合剑修之道。
经过这次的功德加身,骤然反思,张烈发现自己过往许多选择的极端之处,过去的选择未必是错的,现在的反思未必是对的,但是辩证、反思,这就是功德加身,清心宁神的意义所在。
辩证、反思、复盘,这必然是正确的修持。
……
云岭郡碧流坊之内,一处隐秘的密室当中。
紫府境的修士,已经可以通过打坐极大的替代睡眠了,然而这一次,可能是因为身负伤势的关系,魏元辰只觉得自己在昏昏沉沉间就熟睡过去。
初时,那是极为瑰丽美好的梦境。
他梦到自己的小时候,那个时候在魏家城中游玩,虽然父母双亲不算是城中富户,但也家境殷实,双亲感情恩爱,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晚饭过后,带着自己去城中闲逛。
那个时候的自己,舞着手中的花灯,哈哈大笑,手舞足蹈。
直到,梦境中突然出现一团熊熊的火光,这火光焚烧扩散,犹如恶兽一般,择人即噬。
最后,它将整座山城整个梦境吞没。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的虚弱,带来精神的虚弱。堂堂紫府修士魏元辰被噩梦惊醒,他口中不断呼喊着:“烈火焚城!烈火焚城!”
直到身体被自后陡然地抱住了,在那温暖的怀抱当中,极度紧张的魏元辰方才逐渐放松下来。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师妹齐思泓那温婉秀美的白净脸颊。
“师兄,您做噩梦了。”
“……呼呼,抱歉师妹,扰你清修了。”魏元辰以手抚额,只觉得头疼不已。
多少年了,修仙之人清心定神,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做过噩梦了?
“没什么可抱歉的,记得我小时候初上山时,见到什么都哭,也是师兄整夜整夜陪着我,为我诵读道经清宁心神,那个时候我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可从来都没为耽误师兄修行,而说过一声抱歉。”言说到过去的事,齐思泓脸颊上现出充满甜意的笑容。
魏元辰苦笑着道:“那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啊。”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师兄都是师兄。师兄,您若是实在那么介意那个小辈,今晚师妹就出手帮您结果了他。”
“大不了从此为宗门炼丹两百年,怎么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不可,齐师妹你不要胡闹,这是我的事情。”闻言,魏元辰登时就厉声喝斥,试图压制师妹齐思泓的这个想法,无缘无故斩杀刚刚为宗门立下大功的修士。
违反了这一条,师妹就算是宗门高层修士、金丹种子之一,一样要被严厉惩处。就是勉强能保住性命,也会彻底失去宗门的信任,失去凝结金丹的机会。
魏元辰甚是怜惜自己这个师妹,如何肯让她为自己做这样的事。
但是心念当中,魏元辰也有着另外一重担心:魏家一门三紫府,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生的兴旺,但也就是因为家业太兴旺了,家里的筑基期修士,几乎全部都是依靠三位紫府老祖的扶持才能筑基成功。
这样一来,就导致家里的筑基修士对三位紫府老祖的心理依赖非常大,比起宗门内没有靠山的修士,在心性上、在意志上都弱了不止一筹。
“我与元虹,法力虽然随着时间增长,但是我们心中都已清楚自身道途已尽,若是没有大的际遇,此生也就止步于此。叔叔冲击过两次金丹,都失败了,家族后辈后继无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家出了一个张元烈……”
“烈火焚城,难道预示我魏家要亡在他的手里?”
:征调,五岭山
魏元辰自己心中也清楚,自己可能是因为受伤,心神受到了魔气的影响蛊惑,但是他实在按捺不住,连接修书数封,让十四弟魏元虹从宗门内获得调令,把张家修士征调到前线战场上去。
只要不直接出手,借刀杀人的反噬,就远远没有直接出手那么严重,乡党之间互为助力相辅、互相暗中下绊子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正常来说,宗门对于附庸家族的征调与盘剥,是不会过度竭泽而渔,过分抽调的。
但还是那句话,现在这是在战争时期,不是正常状态下。再加上紫府修士的暗中参与,宗门对于黄龙郡张家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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