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之色犹如决堤的潮水般在安脸上溃散,她抱紧自己的身体,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嗯?!有刺客……还不护驾!”听到尖叫声的叶凌辰猛地惊醒,他的宿醉反应很严重,脸上依旧一片通红,还倒吸凉气捂着脑袋,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
听到吵闹的动静,府邸侍卫匆匆赶了过来,莫泰也是从门外走了进来。
第一次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夺走,安的眼睛都哭肿了,现在看到审判官大人,她就像抓住了救命草稿,无助地哭喊着:“大人!这个男人昨晚……他昨晚趁我醉酒,对我……请大人为我做主!”
叶凌辰闻声一惊,赶忙扯过被子遮羞,着急地说:“你不要凭空诬人清白!我昨天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侍卫们都偷偷看着莫泰,等候大人发话。
莫泰眼神忽明忽暗,半晌后轻咳一声,默默地说:“姑娘,你先去洗个澡吧,这件事我一定会深究到底。”
“谢谢大人……谢谢您……”安呜咽抹着眼泪,在侍卫的搀扶下前往浴室。
洗澡的时候,安一直在哭,一想到自己昨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碰过,她就感觉一阵恶心,拼了命地拿香皂在身上搓着,把全身洗了好几遍,好几处皮肤都搓得发红了,好像是想把什么脏东西洗掉。
安足足洗了一个小时,裹着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仍旧一片红肿,这时,她在走廊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眼泪顿时绷不住,大哭着扑了过去:“文森!”
途径此处的不是别人,正是文森,他听到安的声音,身体颤了一下,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回过头。
安从后背抱住文森,眼泪很快湿透了后衫,无助地哭咽着,泣不成声:“对不起……文森……对不起……我昨晚……呜……对不起……”
层层重压
换作往常,如果安因为什么事情哭了,文森一定会抱住她柔声安慰,但这一次,文森却是像雕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文森?……”安带着哭腔轻声呼唤。
走廊尽头,在侍卫们的陪同下,叶凌辰、莫泰、以及数名昨晚参加酒宴在此留宿的贵族走了过来。
安用力抹去眼泪,怨怒地指着叶凌辰:“莫泰大人,您是薄暮城审判官,我现在要向审判所提起诉讼,我要告他!”
莫泰淡淡地问:“你要告他什么?”
安咬牙切齿说:“他昨晚趁我醉酒……侵……侵……”
安这种观念保守的女孩,平时露个胳膊都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陌生男人的手都会脸红,像昨晚那种莫大的耻辱,她几乎难以开口。
但最终,为了让人渣得到制裁,她还是逼着自己把话说了出来:“他趁我醉酒,侵犯我的身体……”
叶凌辰脸都涨红了,一幅百口莫辩的神情,不停喊冤:“冤枉,姑娘,这真是冤枉!我昨天喝得烂醉,早早就回房睡了,谁知道醒来以后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你别是自己爬上来的吧!”
“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叶凌辰颠倒黑白,安都快崩溃了,她哭诉道,“莫泰大人,我要告他,请您为我立案吧!”
莫泰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淡淡地问:“起诉别人需要有足够的证据,你有证据证明叶公子侵犯了你吗?”
“证据……有!我……我身上有他的……”安说到这里突然怔住了,她下意识看向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以及那些已经被香皂搓到发红的皮肤,不管原先沾着什么,都已经在刚才洗澡时被冲掉了。
安的双眼左右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疾声说:“床单,被子,房间里那些东西肯定有沾……”
她话还没说完,走廊尽头那间对她来说宛如噩梦的房间打开了,仆人们带着使用过的清洁工具走了出来,对莫泰颔首说:“大人,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
莫泰点了点头,随意一挥手,让仆人们离去。
安呆滞地看着莫泰,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嘴唇哆嗦着说:“你们是一伙的……你故意叫我去洗澡,然后叫仆人打扫房间……你帮他毁灭证据……”
莫泰板起脸,语气颇为严肃:“你想清楚再说话。一时的言语冒犯,我不跟你计较,像你现在这样公然污蔑,如果是在正式场合,是要负责任的。”
安的眼泪漱漱而下,她不知所措地抓着文森的胳膊,泣不成声:“文森……你昨天也在场……我后来失踪了对不对?……你是不是来找过我,是不是……”
“文森。”莫泰出声打断了安,漫不经心地说,“收纳处那边应该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吧?你刚上任副管事,可不要第一天就误工哦。”
“是,大人……”文森默默挣脱安的手,向走廊拐角走去,就像与过去割断了关系,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安一眼,也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
直到文森消失在视线中,安恍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那个男人已经变了,不管莫泰这些人用了什么手段,文森已经不是曾经爱她的那个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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