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妮莎不只是救了我们,她是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对于一个能随手改变别人命运的存在,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看待她的吗——”
希莉瞳中倒映着落日夕阳,蓦然间折射出灼目的炙芒:“神明。”
“没错,我们不仅仅把迪妮莎视作亲人,更把她当成神明。在我们眼里,迪妮莎是无所不能的——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无所不能的。”
“迪妮莎能一剑全灭六王遗民80万大军,永久改变北境地形。仅仅在大漠画下一道剑痕,就让远东朝廷百万之师不敢前进半步。”
“她早已屹立在了凡世顶端,遥遥俯瞰着世人,任何高手、强者,在她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她想,无论国王皇帝,无论平民奴隶,她可以随意操纵任何人的命运……”
“如果这种人都不是神明,还有谁能被称为神明?”
“但是……为什么……”希莉的双眼圆睁着,空洞,却又仿佛涌动着诡邃的暗流,“为什么像神明一样无所不能的迪妮莎,会被安德烈那种蝼蚁所钳制?”
“为什么她能在抬掌间覆灭几十上百万人的性命,最后却连几个孩子都救不了?”
“以她的力量,明明可以比肩太阳王,齐名九神,再不济也是古王、龙女王那种传说般的存在,可以扬名于历史。”
“可最终……她就那样死去了,卑微如尘土,无人崇敬,甚至被唾骂为叛徒,连最基本的名声都守不住。”
希莉抬眼注视着索兰黛尔,目光似乎带着某种穿透力,要直视她的内心:“陛下,迪妮莎的悲剧,在你看来究竟是为什么?”
索兰黛尔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想回答。
在索兰黛尔看来,迪妮莎的死在希莉心中造成了太大创伤,因而引起了某种偏执,让她始终对此耿耿于怀。
对于这种陷入偏执的人,如果顺着她的逻辑谈论下去,怕是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到头。
索兰黛尔还有公务,没准备再留,她轻轻拍了拍希莉的肩,与其擦肩而过:“你需要调整好心态,希莉,希望你能尽早从往事中走出来。”
索兰黛尔说完,带着奇诺一同离去了。
希莉孤零零地站在训练场上,夕阳落山,光线愈发昏沉,她身后的影子也变得模糊,仿佛要融进黑暗之中。
兀然间,希莉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谁听:“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却没有神性,就是最大的悲剧。”
索兰黛尔已经走远了,以她作为普通人的听力,自然听不见希莉的话。
然而,奇诺的感官在无数次强化下早已变得无比敏锐,希莉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清晰地听到了。
奇诺脸上浮现起意味深长的微笑,眼中充满了兴趣与玩味,回首看向希莉。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个站在黑暗中的女孩,也在凝望着他。
影子国王
火曜历516年到520年这四年间,女王新政之所以能够以燎原之势施行,有着许多方面的因素。
一是权力高层被摄政王钳制,最高意志得到统一,上行强迫下效,愿或不愿都由不得这些官吏。
二是新政利国利民,因此受惠的平民与奴隶人口众多,群众基础极佳,广受民间拥戴。
有此二点,新政想失败都难。
当然,众心难调,多古兰德各地官吏足有万余,如何确保他们能够正确施行政策,且在整个过程中不出现歹念,对历代统治者而言都是一件头疼的事。
别的不说,就拿最常见的贪墨行为而言,贵族与官吏之间多有纠缠不清的利益关系,在一枚枚月币的诱惑下,能够保持初心的官吏屈指可数。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跑去一座主城,随机抓十名官吏处决,有九个都不冤枉。
贪墨对政策所滋生的破坏不可估量,但自古王立国以来,没有哪位国王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其原因是多方面的,诸如人性之中无法抹除的贪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关系、无法做到完美的监察手段等等。
最后均衡下来的结果就是,国王默许贪墨行为的存在,你贪可以,但必须做事,贪还不做事那你就等死吧。
索兰黛尔上位之后,本来也很难拗过此类现象,但由于一个人的存在,这种亘古不变的客观规律被打破了。
告死鸟,这原本是告死军团精锐战士的称号。
但在奇诺成为摄政王,有权指挥全境兵马之后,告死军团的存在意义也就不大了,因为他可以把任何军团都培养成“告死军团”。
而「告死鸟」这一称号,也变成了另一种存在的代名词,那就是由摄政王直接管辖的秘密监察部队。
在奇诺的部署下,告死鸟在王国各地设有常驻机构,既有用以日常巡视的明线,也有藏于阴影中的暗桩,其主要职责为“搜集情报、监视众臣”。
告死鸟会将各地官吏平时的所作所为搜集起来,直接送入王城呈递奇诺,并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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