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好在她留了一手,一开始就挽拒“活物”的馈赠,金银珠宝、古董老玉她接受,送美婢、送壮汉敬谢不敏,她银子虽多可不养废人,何况是居心不良的黑手,收了他们她日子难过。“我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无视,瞧你骑在马上的潇洒英姿,不知情的百姓还以为你是亲自来迎娶的新郎官呢!”真不要脸,一身金红,腰直背挺,身上的金红巨鹰鲜明如真。新郎官?马背上的葛瞻歪了一下身子,薄薄两片嘴唇抿得更紧,目视前方,神情更为严肃。“听说水月族的金制品工艺相当精湛,你们真的习惯将一些叮叮当当的饰物挂在身上,把自己当成一棵会走动的金子树吗?”她喜欢金子,也喜欢金子打造的对象,但是绝对不会随时披挂一身,那太俗气了。“水月族的风俗是将全部财产戴在全身,不分男女老幼。”据他所知是如此,饰物越多越显地位。“那你们大王不是早就重死了,除非他是穷哈哈的族长,不然以一个大王而言,身家全打成金饰披挂上身得有多沉。”想想腰都酸了,感觉肩上很重,压得人腰弯背驼。“大王有一千头羊、三百匹草原大马,以及五百头黄牛。”葛瞻面无表情的细数,事实上这些事是他先派人到水月族打探,再由信鸽千里送回,十之八九不假。水月族并未派族人前来旭川国迎接将为王妃的长凤公主,此时是小麦成熟的收割期,怎么也要等到年末或开春后,地面融冰,春暖花开,春播梅雨前才空得出人手。为免有被揭穿之虞,葛瞻事先仿陶镇武笔迹修书一封,告知水月族大王百里穆然,旭川国自会派兵护嫁,无须水月族费心,等到了水月族地头再接头。接了信的百里穆然相信了信上所言,便率部分青壮男儿入林打猎,趁着冬天来临前先储备些肉食,水月族并不如外界所想的贫寒,他们也播种,种植春稻和秋麦,偶尔也有高粱和菘菜,只是集水区的地方不大,供水不足,因此收获不丰,仅供饱足而已。但是一到春天百花盛开,美不胜收,满目的花团锦簇犹如人间仙境,少数的溪流里银鱼翻滚,铺在溪床上的石头有白有黑,花纹独特,甚至有着未经雕琢的宝石原石。水月族夏季热得早,结实累累的果实也熟得早,水月族的妇人会摘下树上的果实酿酒、做果脯、晒干当干果,再把吃不完的野菜腌制,和风干、烟熏的兽肉收放在地窖。其实他们有很多宝贝却不自知,这些自制私菜是可以卖钱的,果子、果子酒也相当受人欢迎,满山遍野疯长的野草堆里藏着叫人惊喜的药草,数百年未有人发觉,人参、灵芝、何首乌比手臂还粗,以及止血圣药川七和诸多罕见药材。因为不识,所以错过真正的宝贝,否则水月族会是更富裕的部落,自给自足不虞匮乏。“你让我把这些牛羊的皮剥了,做成皮衣毛鞋卖了好换金子吗?三百匹马是少了些,卖到马肉市场换不了什么银两,养着又费草料,我想想该怎么处理。”若是质量优就开辟几座牧场,多买几匹公马育种,日后和天耀城抢战马生意。她满脑子是赚钱生意,全然无感葛瞻讶然一怔的无力感。“不是。”葛瞻的声音很闷,眸光睨向说得兴致勃勃的小脸,心想她怎么变得这么市侩,张口闭口就是银子,她就不想那是她日后的家吗?她该做的是如何和夫婿相处,使其和谐融洽,夫妻举案齐眉,白首共度。“不是什么,你是说贵族的大王很穷?”她这般有钱嫁个穷鬼太不划算,占不到好处还倒贴本。“在水月族,牲畜代表财富,不轻易变卖。”那是冬天的粮食,银钱的主要来源,也是地位的象征。“那你们养得起吗?草原放牧天宽地阔,可到了冬天寸草不生、银霜覆地,牠们吃什么,不连肉带骨啃了还留下来浪费粮食。”陶于薇想得比较实际,以商人的眼光。“这是他们的生活习俗。”不会为她一人改变。“他们?”咦了一声的陶于薇面露狐疑,感觉有哪里不对。惊觉说漏了嘴,葛瞻脸色一沉的策马往前行,离开随护的马车,他表情是骇人的寒冽,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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