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楼,转进偏厅,已经有桌席面摆在那里了,桂娘、春嬷嬷、竹韵、桃雨、紫烟、紫雾也在那儿,琴羽杉招呼大家坐下,但她们哪敢啊?琴羽杉知道这时代不只男女不能同桌吃饭,主仆也不能同桌,她使出无赖手段来。“一起吃热闹点,就这么一次,你们就依了我,不然我就不吃。”众人都掩嘴笑了起来,不过也依言坐下了,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可比在侯府用饭的滋味好上了千倍百倍不只。大白天的,甘露殿已经传来笙乐和笑声,大殿之中有无数层粉色的薄纱帏帐随风飘荡,营造着夜晚的氛围,还有大批的乐师、乐伎,殿角香炉中,诱人发热的广华香冉冉升起。年届知命之年的萧明帝歪在榻上,长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他保养得玉面朱唇、俊逸风流。两名身段妖冶、衣着暴露、云髻成姿的华衣美女在两侧伺候着,一个巧手喂他吃葡萄,一个温婉为他斟美酒,殿中央有数十名歌姬在跳彩带舞,但他却显得意兴阑珊。就算明日汉阳城便要被胡人破了,他也不会忘记纵情声色,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眼前的取乐更重要了,何况那胡人都攻打大萧国几十年了,每年边关皆告急,却也没有见那胡人真正攻进来过。所以,他从不去想城破后自己的下场,反而一直自诩是鸿福齐天的皇帝,龙椅还可以坐很久,尽量享受他身为皇帝的福利便是,至于地方上那些天灾人祸自有各方势力去摆平,比较烦恼的是宫中的开销,因为赋税的收入都被地方势力劫去了,而天灾不断,皇室所拥有的土地啥也种不出来,以致于皇室是空有名号而没有财库啊!“启奏皇上,五爷来了。”一名小太监登登登的走到殿前十步处,尖细响亮地禀告。说人人到,萧明帝喜形于色地放下手里的酒樽坐直了,迫不及待地道:“快快!快宣!”两旁的美女也很识趣地停下了喂葡萄倒美酒的动作,顺便动手把下滑的衣襟拉好一些。就在萧明帝翘首引盼时,进来的不是他在等的凤取月,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美女,她们从殿外舞了进来,扭着纤细的柳腰,雪白的o足点地,一个个有如会旋转的娃娃。随风飘来的脂粉香把萧明帝迷得头都晕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十几个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金发美女,而美女们也对他秋波连抛,看得他心痒难搔,恨不得将她们一个个拥入怀中施与雨露。凤取月伫立在殿前,一身的月牙白长袍,嘴边扬起一抹冷笑。这种各色脂粉混合着丝竹之音,是一种盛世才有的繁华,不知情者大抵会以为大萧是个太平盛世之国,而那萧明帝是个治国有方的君主,正在享受他励精图治的丰硕果实吧!事实上,萧明帝对大萧没有半点贡献,他能登上龙座不过是因为他身为先帝的嫡长子,还没满周岁便在当时皇后对先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疲劳轰炸中被册封为太子,先帝过世他即位后,是曾经有阵子力图有番作为,要做一个让历史歌颂的好皇帝,但很快便被本性的好逸恶劳给盖过了,最终还是过着奢侈荒y的生活。凤取月老早就看透萧明帝已经没救了,从他登基以来,好好一个国家给他搞到国力衰败,一个个公主都被他送去和亲了,但每年的选秀却没有停过,当下他便知道国破家亡那天迟早会来临,状元郎又如何?还不如金权实在,只要把金权掌握在手中,再怎么清高之人,都得向他低头!“哎呀,取月,你说说,这都是哪里来的美人儿啊?”萧明帝龙心大悦,抚掌大乐。金发美女边跳边脱去了外衣,只剩薄如蝉翼的贴身舞衣,个个都是丰乳俏臀、曲线毕露。凤取月早已收起了冷笑,他缓缓走进殿中,摇着折扇,面上笑意甚浓,一副富家子弟的派头。“皇上喜欢就好,何必管她们是哪里来的。”萧明帝哈哈笑了。“取月说的是,不管是哪里来的,今晚都会躺在朕的龙床上。”对于凤取月见了自己这九五之尊却不下跪问安,萧明帝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皇帝早就自动不当一回事了,反正凤取月不向他下跪,他也不会少块肉,只要他肯继续供养整个皇室即可。
“皇上睿智。”凤取月嘴角边慢慢浮起一丝微笑。“正是这个道理。”虽然美人在怀,但萧明帝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肚皮。“不过,取月啊”“一百万石粮都已运进宫里的粮库了,还有这个——”一时间,金发美女停下了舞步,全退到了一边去,凤取月击掌两下,一车车盖着黑布的大木箱鱼贯地被黑衣人推进殿中,黑衣人个个高大威猛,衣背都绣着明黄色“凤凰商会”字样,对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来说是大不敬的,是要杀头的,但萧明帝哪里会在乎这些?“我说取月,这都是些什么啊?”萧明帝脸上挂满了笑容,用和蔼的长辈口吻相询,连“我”字都出来了。他素来爱以这种方式与凤取月“称兄道弟”拉近关系,就怕此人会弃他而去,那他就算坐在龙椅上也没用啊,是要喝西北风的!“是皇上会喜欢的东西。”凤取月微微地一笑,黑衣人一个一个掀开覆盖着的黑布。照说,不是皇家侍卫队是不能进入这殿中的,何况还是这么多个草莽大汉,但他们是凤取月的人,就连御林军、侍卫队等等也不会阻拦,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进来了,他们才有饭吃,才有薪饷可领,大萧皇室只是空壳,这不是秘密,只有那些后妃、公主还没搞清楚状况。萧明帝也一样,他早习惯凤取月进宫就是有这些黑衣人随行,他才不会傻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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