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像是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身子软绵,哗的半跪去积水里。檐下六人为首那汉子知道他还在挣扎,摇了摇头。
“都侯,放弃吧,待事了,在下让你,和你孩儿在阴府相见。”
“呵呵……”
黑虫攀爬到了胸口,徐怀遇挤出笑声,看着檐下那六人,“民不聊生,百姓过得困苦,尔等修行之人,还想着残害百姓,你们当真没有爹娘亲人……徐某死就死了……会有人替我报仇……”
“都侯!”
周围残存的士兵大吼着冲过来,随后就被檐下五人施法打飞,为首那人笑眯眯的看着渐渐倾斜扑去地上的徐怀遇。
“报仇……也对,你们能精准的寻到这里,定是有修道中人相助,不过来又如何,一样会死。”
话语落下,陡然有东西划过夜空,扇着短小的骨翅朝他飞来。
那人抬袖一拂,啪的将飞来的黑影打的碎裂散落一地。
鸡骨?
看到地上一摊鸡骨头,檐下六人面面相觑,有人走出屋檐过去查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后,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身后同伴大叫:“小心——”
查看鸡骨的那人猛地抬头,前方一道巨大的黑影穿过雨幕,踏着积水犹如战车般冲来,直直撞去那汉子身上,带着对方身形直冲茅屋,轰的撞塌了土墙,梁木倾斜,拉着屋顶、屋檐哗啦啦的垮塌下来。
几乎同时。
避散的另外五人,有人高高跃去了半空,下一刻,一尺小人从空中落下,嘭的化作四丈虚影,重枣美髯的面容一闪而过,青龙偃月怒斩而下。
‘土鸡瓦狗!’
声如洪钟回荡,虚影的刀锋斩过那人身体,魂魄被刀锋劈出体外,撕裂成了两半。
“刚刚谁说一样会死的?!”
声音回荡雨幕,摇曳的树林、雨点间,一道身影持着黝黑的木鞭,单手负在身后沐着雨水缓缓走来。
斩飞的尸体落去积水,剩下的四人起身望去,那冒雨而来的身影,雨滴落在他头顶,都偏转落去地上。
“一个筑基,三个练气。”
陈鸢目光扫过他们,指尖一弹,一缕青光冲去徐怀遇,已覆去颈脖的黑虫瞬间干瘪,化作淡淡的气息返回摊开的掌心。
周围,仅剩雨水沙沙声。
吃人
黑虫朽烂,化为缕缕气息飞入陈鸢掌心,一拂宽袖,将地上昏死过去的徐怀遇凭空拉起,丢给跟来的胖道人。
“带他到一边。”
说话的同时,连同还活着的都侯亲兵一并解除了法术,这些术法他在书上都有学过,知晓原理,解咒自然就容易。
“这里用不着你们,护着你家都侯到外面等候。”
“谢先生援手!”
还活着的十七人连连道谢,他们也知道,这种事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常人能掺和的了,急急忙忙跟着前面那胖道人离开。
“谁也别想走——”
这时,仅剩的四人里,为首那人终于有些觉得丢了颜面,嘶吼出声的刹那,倒塌的茅屋轰的炸开,之前被撞入废墟的一个手下纵身飞出,下一刻,一柄木梁般粗大的手臂探出,大掌直接将纵飞雨幕里的身影捏住,握住对方脑袋,一连串:“啊!”的惨叫里,拉回废墟。
跑远了的临江县士卒还回头看了一眼,被前面的胖道士喝斥一通,这才回过神来,迅速远离了这里。
踏踏的脚步踩着水声远去,周围陷入安静。
那方倒塌的茅屋外,雨中狼狈的四人里,为首的汉子脸色铁青,看着那帮士卒跑远,目光落去一身宽松袍子的身影,不是对方突然出现,而是对方施法手段有些忌惮。
‘他法门有些诡异,吸食了黑虫。’
‘可能也是一个邪修。’
四人用着秘法传递各自的看法,议着接下来如何做,为首的汉子走出两步停下,脸色平静下来,抬手朝陈鸢拱了拱。
“这位同道,各修各的法,各走各的道。没必要掺和进这桩事里来。”
大家都是邪修,唤做同道还能显得亲近一些,毕竟修道之人斗法,分出胜负也会伤及自身修为,属实不划算。
陈鸢点点头,抬手还礼。
“礼数完了,该动手了,请。”
对面那汉子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完全没跟上对方的思路,“道友也是筑基境,真要淌这事,就你一人,恐怕……”
话音未落,林间树木抖动,一轮四丈虚影走出,那硕大的刀锋‘嗡’的一下斩去地面。茅屋废墟裂开,同样一道巨大的身影站在了四人侧后方,手中一柄蛇矛呯的顿去地上。
陈鸢一掀袍摆,双腿间,十多道一尺人影迅速攀爬而出,摆着诡异的姿态立在脚边。
“一人足够了。”
“去!”
袖中法诀拂过雨幕,水珠溅开,十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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