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两日怎么没来了,原来是死了啊。”
年约四十左右的道士松开手,那白幡竟直直立在地上而不倒,他蹲下身,轻轻挥手将那草席隔空翻开,露出里面已经灰黑浮肿的尸体,目光落去被挤压变形的腰身,隐约闻到了丝丝妖气,口中啧啧两声。
“教你几手小法术,让你弄几个女子出来,给老夫当炉鼎……看样子是碰上变化女子的妖物,不过妖也好,妖可是大补之物,咱俩也算有师徒情谊,待我去炼了那妖,就算帮你报仇。”
他并不清楚这个便宜徒弟发生了何事,也不想太多的去追究,毕竟也没什么情分,传他法术,不过是想让对方糊弄几个女子带到城外给他恢复伤势,增进修为。
鹤州时,天师府、聚灵府、离火门围剿,令他身负重伤,好在已炼了三个女子,伤势也差不多了,等过几日到了约定时日也该走了,掌教那里该是要等急了。
不过临走时,将一个通灵期的小妖收入囊中,也是一件美事。
道士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将一张黄符贴在胸口,拄着白幡缓缓走去前方那巨大的城池,混在进出的商队、行人当中,入了城门,挤身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循着那股淡淡的妖气穿街过市。
来到城北信阳河附近,霞光里一片热闹、繁华。
简陋的戏台上,有着锣鼓的嘈杂,几个木雕小人儿在人手中演绎着话本上的故事,“话说汉末之年,朝廷暴政,百姓苦之久矣,有张氏兄弟三人……”
观看的百姓最喜这一类的故事,忍不住驻足听了片刻,鼓掌叫好起来;漫漫故事声音里,来往的香客神色虔诚,跪拜庙前络绎不绝;兜售的小贩高声吆喝刚出炉的饼子,惹得眼馋的胖小子拉着父亲的手不肯走。
道士远远看着那高耸的庙观,入眼的是庙身有着一层淡淡金光,还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
‘那妖物竟栖息这座庙里?真君庙……难道是天师府哪位道长羽化,被朝廷册封在此立观?’
但想想也不对,天师府的道士哪怕羽化,也只会葬在天师府,不会葬在世俗。
‘不过立庙观不久,就算里面有灵,吓唬常人方可,但与我……呵呵呵。’
那道士轻笑着,就在附近街沿坐下,看着霞光一点点西沉,熙熙攘攘的庙前逐渐冷清,再到夜深人静,周围人家户灯火熄灭,他才缓缓睁开眼,掐着时辰,大步走去
‘那小妖应该就盘在庙里……顺道将庙里神像的香火一并拿走……’
走进庙的范围,只感一股香火之气扑面,令的道士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脸上皱纹都笑的高高堆了起来,这可比炼了三个女人要强了不知多少。
沙沙沙……
繁密的枝叶在风里摇摆,道士走到披红挂彩的大树前,盯着上面各不相同的树叶,一时间想不到这是何种灵木,但不妨碍他舔了舔嘴唇。
“走的时候,截去一段,当做炼法宝的辅料也是不错。”
忍不住拍了拍粗壮的树身想着,看了眼有着人气儿的几间屋子,便不理会,沿着庙走上一圈,看看有无禁制一类的法阵。
他身后,粗壮的身躯悄无声息的缓缓转动,上面密密麻麻的浮雕人物像是活了过来,扒着树身齐齐看去那杏黄道袍的背影。
那边,似乎感觉到有无数视线在注视他,道士回头,除了在风里轻摇曼舞的树梢,并无他物。
‘难道伤势还未好,出了错觉?’
想了想,继续沿着庙墙前行,前方出现一个草棚,一头硕大的青背老牛直挺着四肢侧卧草垛上酣睡,打着一声一声的呼噜。
‘呵……刚刚成精,没什么道行的老牛。看来也是凑到庙里吸食香火的小精小怪。’
周围没什么可看的了,道士并没有发现什么禁制一类的法阵,便径直走去庙门。草棚之中,酣睡的呼噜声没有停,只是枕窝草垛的牛头微微睁开眼,露出一丝精芒。
‘你娘的,竟将俺跟小精小怪相提并论……’
庙门。
道士‘吱’的推开厚重的门扇,一股精纯的香火之力顿时涌了过来,到的此时,他脸色才有些变化,之前的笑容渐渐收敛,化为凝重。
这么浓郁的香火之力,恐怕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那杀他便宜徒弟的妖物寄居此处,恐怕只需半月,道行就能一日千里的增长。
庙里几盏油灯还在静谧燃烧,昏黄的视野之中,庙内异常安静,两侧数个神台空空如也,想来还有神像要放上去,正前方,则是一尊将近两丈的青衣石像,发髻整齐,衣袍飘飘,正做施法的动作,眉宇间双目有神,好似正活着的时候。
下方还有许多排列的木雕,神色各异,有面若重枣、焦黑如炭,也有面容蜡黄怒目而视,一个个威武非凡,不过道士没从他们身上感觉出香火之力。
反而是有四个木雕,静静的立在一侧,有着香火熏陶,一个手握某卷书探身抓向天空,一个站立大地双手平举,最后一个骑在马背,手握宝剑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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