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卫家一众老小还是向卫旬妥协了。其中最没立场的就属卫老夫人,她可不像卫康那样在乎卫家的子孙是不是才子,一听自己向来对女人不上心的宝贝疮瘩终于答应了要娶妻,顿时就高兴得把什么都忘了,哪里还管什么眼睛好不好的,只要是个女人就行。也正因为卫老夫人的倒戈,所以卫康没办法,只好顺着娘的意思,紧锣密鼓地开始张罗起卫旬的婚事。可十五天想要筹备一场婚礼也难免太赶了,怎奈卫旬已经撂了话,卫老夫人又怕他会改变主意,所以紧赶慢赶地走了五礼,最终在二月二十四这一日将程元秀迎入侯府。那一日,侯府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街而过,引来无数人探看,端坐在轿中的程元秀透过眼前晃晃悠悠的喜帕,可以看到满目的五彩云朵和吉祥花,而在那喜帕上,还绣有葫芦万代花边,寓有多福多寿、子孙万代、繁衍不绝的美意。程元秀被这满眼的红晃得头晕,忍不住一把将盖头掀了下来,她四下端详了一下,只见这八人而抬的喜轿两侧设有镂花格子方窗,上面贴着双喜字。这样的富贵喜庆、这样的热闹喧嚣,每一处都在提醒着程元秀,她嫁人了。可是她仍旧是晕淘淘的,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那日沛玉告诉她卫旬来府上提亲之后,整件事便脱离了控制,程元秀不知道卫旬到底做了什么,竟使得嫁入侯府的人忽然从程元珠变成了她。而爹和大娘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所以根本不打算帮她准备,可不料第三天,卫旬就派了人来帮她打点待嫁之事,还贴补了不少的嫁妆。就连今早为她梳妆、开面的嬷嬷,都是卫旬找来的。程元秀这时才终于明白了卫旬那一日话中的意思,我不会娶你为妾的,你等着,原来他是要娶自己为妻,原来他是让自己等着他来娶她。程元秀垂首盯着手中的红盖头,忍不住鼻头一酸,眼底不由得沁出了泪来。眼前的这一切,对于自小受尽冷遇的她来讲,美好得就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这样好的嫁衣、这样好的首饰、这样的轿子,竟然全都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她欣喜又不安,连臀下的软垫都不敢用力去坐,生怕自己稍稍用力,这个梦就会碎,她僵硬地端坐着,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程元秀不知道卫旬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可这一刻,她宁愿相信他是出于好意。不管未来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可此时此刻,程元秀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终是嫁为人妻,而且婆家又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富贵,如此一来,娘在程府的境遇也能好了许多。所以不管卫旬出于什么目的,就为着他现在为自己做这的一切,程元秀都愿意把自己交给他。这时,程元秀感觉到座下的花轿咯噔一下,落地了,她连忙抖开盖头,将自己的脸遮住。在喜婆的搀扶下,程元秀缓缓下轿、入府、迈盆、行礼,将繁复的礼仪行毕之后,她已经被头上的凤冠压得肩酸背痛、头晕目眩,以致于在拜天地的时候竟顿觉眼矿一黑,人还未站起来便猛地向前栽去,在一片低呼声中,她重重向下坠去的身体猛地被一条手臂搂住。程元秀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被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面前的红盖头荡了一荡,隐约可见外面宾客脸上的托异神色。程元秀被卫旬打横抱着,听见他低咒了一声“怎么这么重。”她的脸腾地红了,不自觉地扭动了几下,结果却被他搂得更紧。卫旬也不理周围人的反应,直接抱了新娘子就往内室走,司仪见状愣了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喊道:“送、送入洞房。”至此礼成,程元秀终于成为了卫旬的妻子。檄羽阁内红烛高照,仿佛有满室红霞。程元秀被卫旬一路抱进了洞房,直到挨上床榻时心儿还在狂眺。卫旬从喜婆手中接过喜秤,轻轻探到盖头下,接着手腕一转,艳红的盖头便轻飘飘地飞到了一边,盖头拂过凤冠,引得上面珍珠串成的流苏轻晃,恍惚了凤冠下那枚艳若桃李的玉颜。他知道她是美的,可却不曾有一瞬像现在这般美得惊心动魄。
初见时的她美得不染纤尘,雪肤乌发,落落如仙子。而现在她就仿若落入凡间的妖精,玉肌胜雪、黛眉似墨,唇间点了花汁一般鲜艳欲滴,映着大红喜服的好颜色,将那匀净素美的小脸衬得仿佛初春的蜜桃。程元秀轻掀眼睫,面前的珠帘轰动,点点光芒落入眼底,更显得她眼眸如星,清泓般的目光直直望入卫旬的心坎,他执着喜秤的手停在半空,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痴态。程元秀被他看得脸红,忙低下了头去。紧接着喜婆又弓着他们共饮合誉酒、同系同心结,卫旬全程都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程元秀看,害得她始终不敢抬头。基本礼数行过之后,喜婆本想说几句吉祥话讨赏的,可是还没开口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新郎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都出去。”喜婆一行人微有一愣。卫旬扫去一眼,不耐道:“去找颂安支银子,要多少都行,快走。”新郎官这么大方,喜婆她们自然也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忙不迭地都退了出去,房中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程元秀低着头,衣袖中的小手绞在一起,忽然,一双大手探过来勾住了她的下巴,程元秀被迫抬起头,无法闪躲地迎上那道炽热到令人脸红的目光,他在细细地打量着她,似乎每一寸都不肯放过。就在程元秀快要被对方的眼神烫伤的时候,卫旬终于言简意赅地丢给她两句夸奖“娇而不妖,是好看。”他的语态平静得就像在夸奖一个好看的花瓶。不过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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