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在宗门里长大ren,却从来都没怎么见过你的师父。
师父这一百年来早已渡过尘缘劫,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他不理俗事,常年闭关,更休提照顾你这么个靠丹药延长寿命的小弟子。
你从小是被宗门里雇来的凡人杂役养大的。
百年前的大战,修真界分裂为大大小小的不同派别,占据不同的领地,门下各有弟子与信众,更划分地界守护不同地域的凡尘百姓。百姓年年付以“居士供养”,又铸庙宇金身焚香侍奉,以求庇佑得风调雨顺、鬼怪不侵。
你所在的门派,就是其中势力颇为强大的一派。
这百年来,虽然各个门派之间大t上相安无事,但实际上野心b0b0、图谋不轨之人不在少数,不同派别相互倾轧之事也层出不穷。但各派隐隐以你的门派为首,或者说,隐隐以你师父——唯一一个永生的上清道者为首,暂时按兵不动。
这样的和平已经维持了一百多年,相安无事。
百年的时间,对修真者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是三道轮回,si生皆忘。
你很小就离开了家,本来记忆里爹娘的样子就模模糊糊,现在更是变成了两个虚虚的影子。
他们早已作古。不仅是他们,你在凡尘俗世的一切亲朋早都已经在百年之间经历了生si轮回,与你斩断了联系。
宗门,是你从小到大彻彻底底生了根的家。
尽管你在这里位置很尴尬。
你并没有修真天赋,按部就班也只能落得个无功无过的结果。但你偏偏又走了狗屎运,成了上清道者的大徒弟。因此,全宗门乃至大半个修真界都对你有所耳闻。为人和善的叹你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人刻薄的则说一句“能不配位”也是有的。
小时候,你论剑b试输给了同门,又听见这些话,还会羞愧委屈地自己蒙在被子里哭。
但这么些年过去了,你逐渐习惯了这些话。
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你又能怎么样呢?
修真一途,强者为尊。照理来说以你的天资是不会有进入宗门的机会的,但你偏偏撞上因果,不仅进来了,还成了师父的大徒弟。
你想,对你来说,这已经够赚的了。
你会这么安慰自己。
但实际上,清晨之际、深夜之际,倦鸟归巢、大雁南飞之际,某一个日头西移、光y穿梭的瞬间——你还是会平白萌生出一点没有根源的无奈之感。
仿佛你肚子里的生气都“倏忽”一下顺着口飘了出去,三魂七魄也没了jg气神,万事万物都无趣起来。
你知道,你并不是看开了,你只是没办法。
谁又不想成为天才呢?
但这世界上永远只会有一小撮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的人是天才。
你挑着筷子,拨动着眼前清清淡淡的汤面。
你虽不出se,但总还是辟谷了的。只是……今天是惊蛰节气,万物复苏,连山下的村镇都扯上了集市。照这一方地界的习俗来说,是要吃上这么一碗汤面的。
宗门里都是不入凡尘的修士,本不讲究这个。但你是个例外。
你上无师父约束,下无小辈帮衬,一个人来去自由,故而经常一个人下山去闲逛。
更何况……
小叔最ai念叨这些凡尘俗事的讲究了。
小叔,就是从小照顾你长大的那个凡人。他无缘修道途,只是日复一日生活在宗门里充当杂役。
这也是有些好处的。杂役虽受人驱使,日日g些粗活,但可分得宗门的丹药,同样延寿。
你小的时候,小叔就是现在这副样子,粗布麻衣,凤眼秀眉,笑而青涩。明明可以扛起宗门里最重的大水缸,却偏长得又白又清秀,叫人看着像是山下哪家农户家二十来岁初长成的小伙子。
因而你小时候喊他“小叔”。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他虽样子未变,但你仍然习惯了喊他“小叔”。
小叔b你天资更差,日日在这宗门中,看别人修道飞天,却悠哉得恍若不闻。他似乎对道途、永生毫无兴趣,那对他来说……那似乎还没有给你梳头发有趣些。
一声脚步声踏进了门槛。你被唤回了思绪,手中挑动面条的筷子也随之停下来了。
“今日怎么没下山去逛逛?”
小叔进门先摘了草帽,然后才将手中提着的鲜猪r0u搁在一边。你闻到了他身上带回来的绿叶的味道。
你问:“你去后山了吗?”
小叔也盛了碗面,坐在你旁边大口吃着。
“嗯,采了些草药,备在家里,总用得着。”
你不再说话。
小叔端着碗又问了一遍:“今日没下山逛逛?山下可热闹了。”
你摇了摇头。
若是往常,你大概会有些下山的兴致。但今日……
你待小叔吃完饭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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