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骨头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咿”了一声,下意识就连着半截手臂一起摔了出去,布袋子落在地上,飞出去半步距离。他把手往裤缝上抹了把,拾起布袋子倒了倒,一颗晦暗干瘪珠子就落在他掌心里。
他左看右看,又把第二具尸体手里抓的布袋子拿出来,里头同样装着这样一颗珠子。这珠子摸上去软趴趴的,却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让他放不开手。他左思右想无果,不服气地在第三口棺材里翻找半天,竟也被他摸出了个布袋子。
三只麻布袋都长得一样,像是于三汉手里的那个。他倒了倒第三个麻布袋,一颗珍珠咕噜咕噜地滚进了他的掌心,明明屋内昏暗无光,却萦绕着一股奇妙淡雅的光芒,像极了多年前他从人鱼那儿得来的珍珠。
“这是……对了,有了珍珠,就能救她了!”于阳一拍大腿,将珍珠揣进兜里就想往外跑。可还没等他跑出地下室,就听到外头一阵鸟兽的争鸣。他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窗户檐下,把灰蒙蒙地玻璃抹干净一块儿往外望去——只见屋外不知何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旅鸦压低了黑压压的翅膀,扯着蒙了层铁锈似的嗓子穿梭在树叶之间,惊动了小型的动物逃窜。
于阳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下意识地往兜里揣了一把,推门而出。可还不等他走出半步,身后就是一阵劲风将其掀翻在地!他一头栽在窗户上,碎木屑扎得他满脸血丝,一滚就是几丈远。不过他一抬头,到了嘴边的痛呼就变成一口凉气,被他倒吸回了肚里。一股黑风从木屋里旋起,带着海风似的咸腥气味。他很快就看到了罪魁祸首——两具女尸拖着腐烂的四肢,宛如从画卷里爬出来的长发女鬼似的,关节向着诡异的方向扭曲、支撑在地上,向他飞快爬来!
于阳一声怪叫,拔腿就跑。只是那俩女尸虽然姿势别扭,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比他这成年男人要慢。于阳跑得要死要活,也没能把它们甩开。他来不及思考将这俩妖怪带回去会造成什么后果,连理智都被他抛之脑后,只向着海边小屋飞奔而去。恐惧占据了他的全身,以至于等他叩开木屋门,看到里头空无一人的模样,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被女尸抓住了后脖子,一用力就甩上了半空。
眼前景色天旋地转,于阳喉咙一热,下一瞬就背朝下砸进了水里。他急忙捂住口鼻,可海水还是迅速将他淹没,呛得他拼命在水下挣扎。两具女尸紧追其后,但尸骨毕竟是尸骨,进了水后它们身上仅剩不多的肉片迅速剥离,同黏液一道融化在海水中。
于阳趁机向远处游去,也正是这时,一道巨大的水花垂直落在他身后。只见那娄丙延展双臂,一手掐住一具女尸的脖子,只“喀哒”两下,便将它们的脖子折断。尸体没了脑袋依旧顽强地向他抓去,却被他一脚一个踹在腹部,破开一口大洞。里头内脏散落,只剩一口空落落的大洞。
“你怎么——呜!”于阳刚一开口,一口海水就灌入嘴里,他猛地冒出水面拼命咳了几口,强忍着浓烈的腐臭味,“人鱼呢?她去哪儿了?”
“有话上岸再说!”娄丙一把扯过他的胳膊,拖着他就往海岸上游。两人身上皆是黏糊糊的臭水,娄丙嫌弃地把衣服脱了光着膀子:“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会被那种东西缠上?”
于阳不问反答:“人鱼呢!”
“怎么了?在屋里呆着呢,你这么急着要做什么?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娄丙问。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于阳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我刚才看见于三汉跟那男的去和别的村民汇合了,说不准是要讨论接下来怎么抓人鱼呢!你赶紧叫你那几个伙伴跟你一块儿去探探情况,那话咋说来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娄丙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下来:“不过那人鱼性情阴晴不定,你莫要靠近。”
于阳连连点头,实际上却是趁着几人不在的功夫,偷偷潜入屋内。一开门,他正好看见人鱼一脚踩在窗沿要往外跑的模样,心急之下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人鱼:“你别走!”
人鱼浑身鳞片竖起,用力推开他,爪子在于阳胳膊上留下几道瘆人的血痕,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欣喜如狂地抱紧了人鱼:“你的珍珠,我帮你找回来了!”
“……珍、珠?”人鱼动作一顿,抬头望向他。
在推搡之中,人鱼那一头海藻发披散在肩头,皎洁的月光镀在她的额头上,一双暗沉的眼睛也显得尤其无辜。于阳用力点头:“没错,你的珍珠!喏,不信你瞧!”
她盯着于阳手里的布袋子看了一会儿,渐渐松开了身上的力道。于阳便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将布袋子里的珍珠倒在手心:“珍珠回来了,你也能回复神志!到时候就说是那几个外乡人偷的珍珠,我偷偷带着你离开这破村子,再把你娶过门。没事儿,有了你和珍珠,咱们也不愁没饭吃,当上富豪,别说将那于三汉踩在脚底,就连皇帝都……呃!”
话还来不及说完,人鱼尖锐的爪子就刺穿了他的胸膛。于阳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胸口滚烫,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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