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锁魂咒。正当解飞鸿疑惑以他这风中残烛的身子能做什么时,两道黑烟从锁魂咒中飘出——原来他不是打算禁锢人鱼,而是释放出早锁在咒中的魂魄!
两道阴魂在空中旋绕,在云雾中徐徐旋出一个二人展臂宽、半丈深的漩涡。漩涡越卷越宽、愈陷愈深,一个黑影缓缓从漩涡中心浮现。紧接着那片影子逐渐扩散,云层渐低,黑压压的影子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解飞鸿似有不祥的预感,急忙想要掉头去找花黎,就听一阵轰隆隆的雷神。他一抬头,却不见风雨到来,可雷鸣声依旧响个不停。又过了大约几转,他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几十丈远处的海岸边掀起巨浪,正向他涌来!
墨绿色的海啸在女人洪亮的歌声里将树木连根拔起,村落只眨眼间就被毁得连地基都不剩下,片点活物不留,可她们的愤怒却不愿止步于此。无数生命的哀嚎汇聚成呼啸的海水,吞噬一切,本该孕育生命的她,却将所有生命溺死在愤怒的洪流之中。
从数十丈的高空,解飞鸿背着花黎,看着海水像是一头巨兽,愤懑地将惶恐四散的村民吞下,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从这人间地狱挪开。正巧娄丙二人踏云而来,显然也是震惊不已:“这是那人鱼夺回了灵珠后的力量?”
“不,咳……”花黎咳出一口黑血,摇头道,“不,她本身没有这种力量。然而她筋脉俱裂,忽然纳灵珠入体,其躯体被灵力振碎,失去了容器的灵力融入天地之间,成了没有了实体,仅凭愤怒暴走的怪物。”
“那难道没有办法打倒……阻止她了?”娄丙聚灵力于掌心劈开一道迎面而来的巨浪,直奔主题。
“非也,看那儿。”顺着姬无欢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浑浊墨绿的波涛一浪散去又是一浪,藏在层层叠叠的海浪中卷起一团螺旋,状似一枚鲨鱼卵。卵中散发着幽幽绿光,隐约是一个人蜷缩起来的影子,就好像快要孵化似的以平缓的频率震动着。姬无欢接着说:“那应该是它的‘核’,灵珠暴走的源头。只要将核破坏,应该就能平息海啸。可是……”他话锋一转,“如今没了装载核的躯体,它就像是一团粘稠的水,刀枪棍棒对它毫无作用;但要用灵力,它又在不断移动,我没法这么精准地在海浪中攻击到它。”
四人面面相觑,唯一以驾驭灵力见长的花黎又因鳞片从皮肤里钻出来而疼得满头大汗,几近晕厥,无法参与战斗。然而海浪并没有因为沉默而平息,反而愈挂愈烈,浸没了村庄以内陆半里的山丘。蜿蜒的山丘就像一只沙漏,将汹涌的海水收拢,又从另一头喷涌而出。
娄丙俯瞰一阵,忽地灵机一动:“我有一计,只是……”他看向还能动弹的二人,似是难以启齿。
“没事,你说吧……”花黎咳嗽一声,吃力地从解飞鸿肩上抬起头,“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这……”娄丙还有些许犹豫,也被花黎一眼瞪得缩了回去。他于是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三人一番斟酌后便敲定下来。
海水本该清澄、鲜活,此时却浑浊、死气沉沉。鲨鱼卵闪烁着微光,指挥海啸将生命卷入旋涡。冥冥之中,女人们的声音在深层的海浪里交织在一起,“她”只能依稀听见“好痛”、“放我回去”、“杀了我”这些字样。
是谁在说话?
这个疑问短暂地在她心头闪过,很快就被不可抑制的愤怒盖过。她要替那些没有了名字的声音复仇,她要杀死禁锢着那些声音的源头。她的身躯被愤怒粉碎,她的意志被痛苦歼灭,老头残败的身躯早就被海浪嚼得连骨头都不剩,可声音依旧在她耳边回响。
她试图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她没有了耳朵,也没有了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放任那些声音不断哭诉:让我们回去吧!
忽地,眼前一抹红色闪过。
她抬起头,那竟是一个人——乌黑的短发被海水沾湿,黏在脸上、额头上,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他挺拔的身体却是屹立不倒,就像有一根主心骨,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娄丙踩在剑上,双手一揉,搓出一团灵气——海啸果然被吸引,立刻呼啸着冲他扑来。
娄丙眼疾手快,猛地一闪,躲过了第一道海浪。然而浪潮就如千张,层层叠叠没完没了,逐渐缠绕住他的手脚,几乎要将他拖进潮水中。他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扑腾着又凝起灵气,冲散海浪飞腾而起。姬无欢华丽的大麾湿透了,黏在他身上,透不过气。
调整了下平衡,他再次引导海啸冲向山丘形成的沙漏口。海浪越追越近,已经再次抓住他的脚踝——“喀哒”,只听这令人牙酸的一声脆响,娄丙脸色唰的一下青了。他咬紧牙关,运气甩开一缕浪花,却没有为了逃脱浪潮而腾至半空,而是几乎贴着海水滑翔。两侧山谷越来越窄,水珠砸在脸上生疼。他加快速度,而身后海啸穷追不舍。
眼看连娄丙都要成为海啸下的亡灵,海浪却“嘭”地一声炸裂开来。它就像一朵绽开的菊花,海水四溅,发光的鲨鱼卵被渔网紧紧绑在半空中,没有了海水的保护,迅速萎缩。这时,姬无欢和解飞鸿从山谷两侧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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