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方天炉,枕汾山结界被破。往后还望你念及师门一场,莫要祸及明煌宗。”
随着身上咒文的完成,宋翊真终于能在指尖凝聚起灵力。
然而,靠禁术获得的灵力极不稳定,似有似无,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但对于宋翊真而言,这样就够了。
哪怕只是很短的一瞬也足够了。
只见灵力慢慢包裹住他的指尖,转眼间便化作一把无形利刃。
宋翊真没有丝毫犹豫,将利刃朝向自己的丹田处,狠狠扎了进去。
“阿杳,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可是,一旦我见着你,我就舍不得了……”
宋翊真不想哭。但只要想到白苏杳那张脸,心里就细细密密的疼。
他是当真喜欢白苏杳。
喜欢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拱手奉上,无怨无悔。
“我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
宋翊真努力平复着自己的语调,他不想让白苏杳听出任何端倪。但是,不断涌出喉咙的鲜血总是不合时宜的打断他。
白苏杳看着宋翊真的背影并不知晓正在发生的可怖之事。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就连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宋翊真!你今天的话实在太多了!”
那些个不安、烦闷、焦躁在一瞬间倾数化为愤懑,激得白苏杳双眸发红,体内邪煞之气向四周席卷而去,如狂风过境横扫山峦。
只顷刻的功夫,地面竟以白苏杳为中心,被其灵力割出一道道粗如蛇身的豁口来。就连先前一直巍然不动的结界,都有了丝丝裂纹。
“阿杳…我被关多久呀?……”
还不等人回应,宋翊真又自顾自道:“算了……没关系了……”
话说了一半,竟再也忍不住一连吐了好几口血。
随着一声破裂声,本就摇摇欲坠的结界刹那间化为无数碎片飞溅至四周。
几乎是同时,白苏杳瞬移至宋翊真身边,拽着男人的臂膀,就要将人拉起带回那间囚室。
未及用力,宋翊真已斜斜倒向白苏杳。
白苏杳下意识蹲下身接住男人。他本以为男人又要耍什么招数,不想一低头,却见这人满手污血,手中正握着一团莹莹光晕。
“……你…”
白苏杳头一回感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
他的声音几不可查的带着颤,竟是连那隐约的猜想都不敢问出口。
宋翊真努力地抬起手将那团光晕举到白苏杳面前:“除了……方天炉…我的内丹……于你…也是…也是……一样的……”
“如今……我…道心已…破……内丹于我……无…无甚大用……”
宋翊真很想将这些话说得清浅而完整。
哪怕他知道白苏杳待他不过炉鼎、丹药,他依旧希望自己能将这些事说的云淡风轻,好消减那人心中可能产生的负罪感。
“我不要!”白苏杳抬手就将这颗觊觎许久的内丹拍开。
他只觉得心口好似有什么猝然抽离。
内丹落在地上,滚出数尺距离。便是宋翊真想捡回来,他也是有心无力了。
“都随你吧……”
这一回,宋翊真是真的累了。
累得哄不动白苏杳这个兔崽子。
且随他心性,爱怎么就怎么吧。
宋翊真倚着白苏杳,双眸含笑望着远处的山巅:
“还能瞧见枕汾山……”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
明明痛极了,可又觉得自在畅快。
“真好……”
霍地,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震天雷鸣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奔腾于群山之间。
“师兄?”
“师兄!”
眨眼间,大雨倾盆而下。
至此,世间再无宋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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