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些食物可是他们生存的唯一机会,如果不自己努力,就要挨饿。”
雷尔夫摇晃脑袋,“这才是最大的异常。求生的本能确实能激励人类的斗志,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会被恐惧压垮,这也是为什么垂死挣扎大多失败了。最有效率的工作方式,是保持宠辱不惊的平常心,就像现在这样。”
“他们没有在听从希尔维特的指挥,而是遵从自己的意志在工作。”
搬运粮食的人群改变了流向,他们将食物运送到周围的房子里,或许隐藏在幽深的地窖里,随后拿着勉强够吃的糟糠食物从雷尔夫身边经过,回到礼拜堂中,在雷尔夫身边留下他们身上那股类似于食物腐烂的臭味。
希尔维特跳下了草垛,走到雷尔夫和薇尔莉特身边,悠扬的钟声从远处塔楼中传来,以及黄昏晚霞染红的血色天空。
“这么快就落山了,我感觉才过了几个小时。”薇尔莉特在一旁轻声抱怨自己过于迟钝的感官。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徳贡里斯周围阴暗的环境一成不变,只有我们这些原住民才能精确掌控这时间。”希尔维特拉着女治安官走进礼拜堂,“要入夜了,两位狩魔人,夜晚,是诅咒天使的时间。”
雷尔夫看着周围荒芜的景色,在黄昏时刻,太阳的光芒才又一次洒在徳贡里斯的土地上,将土地染得血红,而随着日落,那些“血液”就好像在流逝,汇集到视野看不到的那一处幽暗里。“那钟声,是从塔楼里传出来的,谁在那?”
希尔维特面露疑惑,随后,她身边的市民才小声提醒这位健忘的大小姐。
“那个塔楼里居住着一个敲钟的怪人,他从来没有下过塔楼,事实上这个人是否存在,随着人们不断死去,正在变成一个存在存疑的传说。我们没有去过那里,因为有些去塔楼搜寻的物资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东部塔楼和里面的敲钟怪人……”雷尔夫看了一眼站在回神的希尔维特身边的镇民,他在雷尔夫的凝视下缩起了脖子,将布满沟壑的苍老皮肤隐藏在暗色粗布之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徳贡里斯除了主城区,在四个角落还有非常显眼占据角落的几个大建筑,包括东部塔楼在内。”
“你说的没错。”希尔维特锁紧铁门,在拥挤的人群中移动。
“东侧塔楼的敲钟人,西侧图书馆的管理员,北侧墓园的守墓人以及南侧酒窖里的神官。”
“他们,占据了徳贡里斯的四片区域,并且从来没和我们碰面过,有人说他们找到了在诅咒夜晚存活的办法,也有人说……”
“他们已经变成了怪物。”
“但别担心,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各自的区域,只要不靠近那些危险区域,我们就不会有事。”
薇尔莉特勾起嘴角,露出雷尔夫标志性的笑容。
“亲爱的恶狼,我们有活干了。”女治安官抚摸自己新得到的银剑,被摆弄的武器和可怕的表情让拥挤的人们颤抖着远离两人。“我们用子弹还是用剑刃敲门?我喜欢登门拜访。”
雷尔夫表情冷漠,那双幽邃的眼睛就像吞噬了光。
“用手敲门,我不是那么暴力的人,武力只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当我的言语无法打动某人的时候。”
血的启示
夜晚就像一个笼子,把所有活物关在了徳贡里斯狭窄的礼拜堂里。雷尔夫和薇尔莉特挤在人群中间,希尔维特在他右侧方不远处的视线里,露出抱歉的微笑。
这里太挤了,如同一个塞满腌渍沙丁鱼的罐头,而且雷尔夫能保证那些镇民身上的味道比咸鱼要难闻得多。唯一能算是慰藉的……也不能算是慰藉,薇尔莉特以拥挤为由将一半的身体压在了雷尔夫身上,还有那股从纳兰尼亚的晨光中带来的花香,浓烈地让人窒息。
“薇儿……”
“不行!”几乎是将雷尔夫的脑袋镶进了自己怀里,薇尔莉特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能给希尔维特添麻烦,不能占用太多的空间。今晚,我们只能这么休息,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给你。亲爱的恶狼~”
“这是肩膀吗……”
周围人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空洞的注视聚焦在两人身上。
沉静被细微的声音打破,那种轻微的杂音像是颓丧之人的呓语,又或者是幽邃黑暗之物对世界的默默蚕食。羽翼挥动卷起的风声,水滴拍打在斜顶上的声音,就在这惹人烦躁的杂音中,悄然替代了一切。
外面就像刮起了一阵暴风雨,一双巨大的羽翼在风雨中扑扇。
希尔维特神情凝重,深呼吸吐出的气息搅动了摇曳的火烛,她看着两人,从那张鲜艳的嘴唇中咬出几个字。
“天使来了。”
在礼拜堂之外的阴影中,一个长有羽翼的人形在空中飞舞,将身上的液体挥洒在礼拜堂的斜顶上,形成一场暴雨。
尖叫声从墙壁边传来,是那些站在外围的镇民,他们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发出了尖叫。
但礼拜堂内部,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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