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有我能承受的……力量。”
希尔维特轻微的声音在雷尔夫宣泄的暴雨之中如同一叶扁舟,但这只小船却没有被暴雨倾覆。
“这是洛书塔尔该背负的东西,这是我的责任……”
话语中的悲戚,让敏锐的雷尔夫意识到自己的理解有了误差。他抓住少女的肩膀,撩开散乱的秀发,直视那一双紫色眼瞳。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失了魂魄。
“那不是力量,对吗?”
“……”
“希尔维特,我是你的盟友,我会帮助你,我需要知道一切。”
希尔维特最终笨拙地张开了口腔,就像粗糙的木偶,“……吸血鬼的诅咒即为对神的背叛,被亵渎的圣血足以让一切祝福变成诅咒。那把原本用来守护人们的天使之剑,已经变成了抹除血脉的诅咒之剑。凡是被它的剑刃伤害的人,他的血脉、他的家族会在神的恶毒下消亡。”
“洛书塔尔家族,吸血鬼的罪恶,会死在天使的剑下。”
雷尔夫吸了口气,握紧的双手已经掐进了少女的肩膀里,紫红一片,而希尔维特麻木地看着他,和徳贡里斯其他人一样。
“你要用那诅咒,杀死自己。”
“让神的诅咒在我的血脉中流淌,这是洛书塔尔应得的。”
“你多大了,希尔维特。”
“我的年龄,不及洛书塔尔吸血岁月的万一。”
雷尔夫松开了手,右手将额头错落的头发向后抚去,顺便擦干边角的细汗。
“为什么天使不早点告诉你。”
这个问题,两人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你们来了,我们有了击败那些堕落者的可能。”
薇尔莉特捂住了嘴,她的眼中,雷尔夫的倒影,佝偻着身子。
“你会帮我的,因为这是拯救这片土地,解放你们的,唯一机会。”
冷漠、笃定,这些气质出现在希尔维特眼中,紫水晶上凝结出了和他一样的寒霜。
恶狼,露出了笑容。
“你说的没错。”
东部区域。
一座地基裸露一半的破旧木制塔楼,高大的塔楼被修补过几次,凌乱的木板就像填充物被塞满了每一个空隙,深浅不同的木板原色表明这座塔楼被整容的次数,虽然它现在已经岌岌可危。
四周的最原始的承重柱已经被虫蛀,在空隙中露出死亡腐朽的黄绿色,风一吹,那些并不牢固的木质结构就会发出阴森的声音,只要风大一点,也许就崩塌了。
“敲钟人就在这座塔楼里,请小心,被反复整修的塔楼内部错综复杂。这里面,很危险。”
“别担心,我和雷尔夫是专业的。”薇尔莉特将银剑背在肩上,趾高气昂地朝昏暗的入口前进。
“薇儿。”雷尔夫将下巴上摩擦的手掌放了下来,叫住女猎魔人(暂任),他打开长盒子,开始整理确认弹药。“我来。”
“你一个人去吗?敲钟人,已经变成了超越人类的怪物,你会很危险。”希尔维特介绍着自己所知的情况,劝解雷尔夫不会进行一些冲动的行为。
“一个人够了。薇尔莉特,你带着丫头,退后。”
雷尔夫独自前进,但并没有走进那个入口,而是在整个塔楼的外圈徘徊,从盒子里取出一些小巧的弹药塞进木板的缝隙中,就这样,塞了一圈。
雷尔夫回到了两人身边,而他唯一做的事,就是在塔楼外墙上,每隔几步,放一个鲜红色子弹在缝隙里,如同一个勤劳的修补匠。
“你不进去吗?”
雷尔夫举起了龙火,塞入一枚火红色弹药,缓缓上膛。
“这些炼金子弹,是强化了爆炸力的‘火花’,只需要这么一枪……”
砰!
咆哮的枪口爆发烈火,猛烈的轰击在塔楼底部爆发,随后是被引爆的连环爆炸。所有底部支柱完全破坏,垂死挣扎的塔楼被雷尔夫打断了脊椎骨。在轰然倒塌,化作废墟的塔楼面前,雷尔夫重新装载下一枚弹药。
“好了,女士们,我们到塔顶了。”
谁规定打boss必须按部就班,在阴森的塔楼里和塔楼主人玩躲猫猫?
抱歉,恶狼只会遵守自己的游戏规则。
雷尔夫持枪原地站立,看着变成碎片的塔楼废墟露出狰狞的笑容。
敲钟人,给我摔个半死然后在大地上一决胜负吧。
“薇尔莉特,准备清扫废墟,小心点,那个敲钟人可能还活着。”
雷尔夫注意到了希尔维特迷茫的表情。火药和爆破震撼了她的神经,她张开的嘴巴能塞下一个小鸡蛋。
“为什么,你要直接摧毁塔楼?”
“为什么?你的天使不是已经确定他是敌人了吗?杀一个怪物,摧毁怪物的巢穴,我只是调换先后顺序,还是说那座可以成为任何建筑师耻辱证明的塔楼,你们还打算申遗留个纪念?在我看来我只是使用了最正确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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