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们没有踏入那片死亡之绿的情况下!继续深入,我们会死伤惨重!”
这一支野蛮部族接受了神秘萨满奥姆罗的指示,他们正在朝向撒哈赞恩前进,逐渐可怕的猛兽和敌人让所有战士神经紧张,哪怕身上大部分涂抹战纹也让他们忧心忡忡。他们的确得到了更多的收获,但也面临着更多危险。在这一次联合狩猎镰牙巨狼让三名战士重伤之后,积累的怨念和恐惧让他们找上了自己的领袖。
部族领袖的头上戴着一张巨鹿的头骨面具,挡住了他的面容,兽皮下阻挡花岗岩一样健硕的肌肉撑起高大的身躯,他是所有人中最健壮的一个,也是最沉稳的一个。野蛮部族的首领同时也是最强大的猎手,正是他的骨矛给予了那头怪物致命一击。奥坎加斯在部族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他还有着野蛮人难得的智慧。
“但我们也变强了,两个月之前我们不可能猎杀如此强大的猎物。萨满给了我们生存的力量,你们都得到了他的恩惠。”
“那就让他指引一条更好的道路,而不是让我们去死。撒哈赞恩,那可是先祖口中流传下来的死亡之地,那个疯子萨满到底在想什么!”
激烈的争吵几乎表现出一边倒的形势,几名狩猎的主攻手反对继续靠近撒哈赞恩,少数人保持沉默,部族领袖和马恩的想法一样。
两人对神秘的奥姆罗抱有期待。
“够了!”奥坎加斯的拳头在地面砸出一个坑,争吵声在首领的发怒下偃旗息鼓。所有人保持冷静,静待着下文。
“马恩,之前狩猎的狼肉放在了哪里?”
“在托莫嬷嬷那里,她们在分割处理狼尸。”
奥坎加斯扫视了所有人。
“是我给予了那头野兽致命一击,按照规矩,我有权处理我的猎物。”他站起身,示意所有人跟上,“你们是部族最强大的战士,你们是这个部族能够生存下去的根本,我需要各位的力量,更需要你们支持我的决定。”
“怕死的可以退出狩猎队,勇士就跟我一起走。”
“那个萨满是部族的希望,哪怕希望渺茫,甚至会导致我们覆灭。”
“体内流淌的先祖之血在告诉我,没有东西能阻挡我踏上强大之路。”
“不论是懦夫,还是死亡。”
远古人类
从西北方产生的沙暴刚刚结束,这里已经属于撒哈赞恩的边缘,在某一条不可视的边界线上,空中的沙尘就像碰到了屏障,老实地堆积在另一侧。这片古老之地向所有人表达了它的神秘,在奥坎加斯的野蛮人部族眼中,这种神秘更像是危险猛兽彰显身份的咆哮。撒哈赞恩的绿荫下掩藏着血腥和死亡,它盘踞在那里,饥肠辘辘地看着这些流亡之徒。
空气中有着让人兴奋的腥甜味道,这种味道时刻提醒着众人这里的可怕,先祖从这块死亡之地逃离无疑是正确的选择,而此刻的他们在进行愚蠢的举措。
马恩在队伍中一个奇妙的位置,奥坎加斯背着巨大的狼尸走在前方,那头猎物的四肢筋骨肌腱被砍断,原本被剖开的腹腔被草绳缝合,成了一个大型食物袋。狼尸的后脑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据说那是首领的长矛将它的大脑捅穿一击必杀的痕迹,血腥味混合着草药从那个洞里传出,让马恩咽了口唾沫。
这只猎物的分量足够十个勇士共享,是现在贫弱的部落难得的好东西。“领袖不愧是领袖。”这样的想法在年轻人的脑袋里浮现,马恩非常支持奥坎加斯的想法,但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这样做没有必要。
在马恩的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健壮的部族勇士,他们是现今部族的全部战力。结果没有一个人退出,部族中没有人愿意被称为懦夫,但大部分人的表情看上去并不乐观。
部族已经进入了撒哈赞恩的边缘,族群正式踏入了那条杀戮与生存的食物链范围,事到如今再逃到那片荒漠也不过是慢性死亡,而前路则面对着无法想象的可怕生存试炼。
这是比在荒野之中忍受苦难更加煎熬的绝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支逃避躲闪的部族在心理上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面对希望渺茫的生死存亡的绝境,从战鼓一样轰鸣的心脏里,从血液中被压榨出了愤怒。这个族群经历野兽一样的颠沛流离几十年,差不多受够了。
这种毫无理性的恼怒驱动着族人跟随他们的领袖,将珍贵的食物奉献给那个神秘的可能会给部族带来灾难的萨满祭司。
他们这才意识到那个神秘萨满和这片古老之地有着很多共同点,他带来的究竟是拯救还是毁灭。这样的思考让所有人闭上了嘴,静默的队伍虽然杂乱,但也有了几分朝圣的感觉。
瘦弱的“神官”坐在小土丘上,佝偻的身躯连抬头都费劲,黑色的破烂长袍像是自然中的污渍,在撒哈赞恩生机盎然的草坪上十分扎眼。奥姆罗静坐在此,好像发呆了许久,麻木的视线失去焦距,如同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个整体。
砰!
大狼的尸体被奥坎加斯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让老萨满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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