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虫母挪动身形在舞动的藤条间穿梭,她的体型不小,却没有让任何一条藤蔓绊住身体。哪怕植物的包围网密不透风,虫母依旧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钻出去。飞行中的织幻者,是捕捉不到的。翅膀上轻盈的绒毛能够感知气流变动,稍有压迫,风就会带着虫群回避。虫母是虫群的领航者,她精湛的飞行能力,能够协助虫群从容避开风暴。
织幻者原本如此坚信着,直到关节被藤条彻底束缚,它们仍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它们跟随着风向,一头撞进了编织好的网里,如飞蛾扑火。还没等他们弄清楚原因,眼前的一幕更是让织幻者迷茫。
它们的虫母正跪坐在精灵女王身旁,瞻仰精灵的同时,露出狂热的神态。
“我做到了,女主人。”像一条等待奖励与赞美的狗,织幻者的虫母亲昵地蹭着法尔嘉的脚背。
法尔嘉捻住了虫母的触角,将她的脑袋提起,笑容满面,在织幻者惊慌地注视下,赞美它们的虫母。
“你做得很好,小虫子。”她笑得越灿烂,织幻者内心的恐惧感就越盛,它们无法看清眼前的精灵,她明明看上去毫无威胁。关节被活体植物挤压扯碎,浆液四溅的织幻者不甘地大吼着,向着那可怕的胜利者,那张美丽的脸在它们心中已经与恶魔等同。
“你对虫母做了什么……你驯服了她?!”
法尔嘉笑了起来,她弯下腰,伸手钩住虫母的下巴,如同欣赏一朵鲜花。
“她进入了我的梦,也就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这不是驯服,只是控制而已。”法尔嘉回味着那场梦,想起了她在梦中经历的一切,虫母深入了她的梦境,企图掌控她,但失败了。作为回报,法尔嘉控制了虫母,并误导织幻者送葬了全族的一半。还有虫子在前线作战,直面精灵部队。为了避免子民受到更多伤害,尽快结束战争,法尔嘉选择了斩首战术。
“你是……梦境行者……”这是织幻者彻底入土前说出的最后一句,法尔嘉对此相当感激,她捧着虫母的脸颊,如母亲一样温柔呢喃着:“小虫子,还有前线部队,让它们也回来,找个理由,比如虫巢遇袭。结束之后,我会赐予你仁慈的死亡。”
“遵命,我的女主人。”虫母如实执行了她的命令。
“真是太好了,亲爱的,你是虫母,真是幸运。”
虫母的迷离中似乎有灵性闪烁,她张开口,诚实地回答:“虫母,不是永久的,虫群意识依据效率所选择的族人会成为虫母,虫母死亡之后,族人中会诞生新的虫母。虫群意识已经感知到了我错误命令带来的严重损失,我的身份已经被剥离,余下的虫群中诞生了新的虫母。让蛹战士回归,是我能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
“没关系,没关系,小虫子,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法尔嘉捧着虫母的脑袋,迷恋地说着,她再次哼唱起歌谣,那是一首舒缓的摇篮曲。虫母在柔和的旋律中闭上眼睛,在法尔嘉的哼唱中永久沉睡。新芽破壳而出,在跪坐的虫母身上生长,绿意覆盖了她,只有法尔嘉和植物会记得,这座盆栽原本的模样。
嘈杂的声响从林中涌来,法尔嘉挺直脊梁,朝新来的虫群笑了笑,“我正打算制作名为异族女王的插花作品,似乎又来了一个素材。”
织幻者的蛹化形态像一块长腿的月牙,身体是弯曲的黑褐色蛹,三对活动的腹足,两对异化的手刃。硬化的角质提供了防御力和攻击性,全密封的结构能阻挡大部分攻击,就连精神冲击都被隔绝在外。舍弃了口器等进食器官,蛹战士更接近杀戮机器,随着大部队前来,刺激的血腥味让法尔嘉眼神又冰冷几分。
“怪物!”直白的恐惧让法尔嘉轻松找出了新晋的女王,侮辱的称呼并没有让她生气,虫母颤抖的身体让精灵女王有些惊喜。
“真是意外,你居然能继承上一代虫母的记忆……”一个眼神就让虫母进入攻击姿态,法尔嘉笑了起来。
盆栽变成两个。
“双生女王。”
“我喜欢这个。”
自然女士
看着远处打扫战场的精灵,法尔嘉没有了歌唱的兴致。族人就像花朵一样,美丽而又脆弱。自然女士转身走入树林,化作恍惚闪过的幽影。万物生长,森林发出沉重的呼吸,盖过唯一的脚步声。她经过苍白的大地创痕,踩着裸露石块渡河,迈过断木,轻吹一口气,生命就化作清风,将战斗的伤痕治愈。花朵是治愈不了的,它们在受创的瞬间就夭折了。
看到了通向王宫的宽阔大道,法尔嘉转身走进繁茂的花丛,狭窄小道隐约能看见踪迹,它引导法尔嘉通向了一处隐秘的林地。东倒西歪岩块上的苔藓被扒下来,在光滑的石板上是小孩烂漫的涂鸦,有枝条缠绕在岩石底座,使得涂鸦能轻松登上任何没有落脚点的高处。法尔嘉忍不住翘起嘴角,在掀开爬山虎的门帘前揉动脸颊,让表情尽可能自然。迈进树洞,躯体在瞬间产生了疲惫感,控制面部表情的肌肉也开始疲软,法尔嘉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她轻柔且急速地将树洞中的小东西搂在怀里,口中哼着熟悉的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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