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粮足,甲士数十万,人道‘论财富莫如士诚’;西有天完政权占据江西大部,一路沿江东进,陈友谅水师厉害非常,眼下正直逼应天而来。‘论兵强莫如友谅’,此人是红巾军最大的威胁。”“……至于东南面,则有方国珍的义军盘踞浙东。方部已接受元朝招安,明面上受命讨伐张士诚,实则自保。而与咱们最相关的便是齐元兴部——他派人稳住张士诚,夺取了徽州池州等地,为应天开拓基业。张士诚先输镇江,再输常州,又输江阴。齐元兴直接南取长兴扼住太湖口,北守江阴断了长江水道,使得张士诚不敢南出广德向徽州进军,北不能溯长江而上夺取镇江。当真好谋略。”燕宝领她去瞧了幅地形图,师杭细细听罢,只觉得天下乱得像一锅粥,处处都在打。“那元廷呢?”她问道:“孟开平入浙,将要对上的元军将领,是谁?”“若消息无误,应当是福晟。”燕宝自顾自道:“他麾下所率兵数远胜过孟开平,不过,元军倒也无暇只同红巾军一较高下,定还会分兵去往别路……”“什么?”燕宝止住话语,抬头看去。“你方才说,谁?”师杭骤然打断她,颤着嗓音难以置信道:“你是说……福家叁公子,福晟?怎么会……他竟没有死?”见状,燕宝也惊奇不已。“小姐竟不知此事吗?”两人面面相觑,燕宝见她神情不似作伪,正欲再言,门外却骤有人来报。燕宝开了门同那人交谈片刻,回身时面色凝重,沉声与师杭道:“小姐,明日不得不走了。孟开平来得实在太快,每到一驿便换马,不眠不休,听说跑废了好几匹……既如此,就按咱们先前说定的,待见到他后,一切便看您了。”师杭一听要走,心就猛然提了起来。再听到孟开平这般不要命赶来的跑法,心更似被勾子扎穿后牵住了一样,抑制不住在脑中胡思乱想——汹汹气势,烈烈怒火,究竟是为了教训她,还是担忧她?“劳烦千万留心我阿弟的消息。”走前,师杭再没什么放不下,唯有这一桩事:“无论如何,我总要亲眼见到他才能死心。多谢了。”“小姐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燕宝点点头,拱手郑重应道:“下次,但愿咱们远走高飞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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