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被秦剑师带着飞天,两人化作虹光往炎洲岛南飞了数里,落在海边一处帆船上。
甲板上也有三个皂衣的元婴真人正打坐修行。
两个老头一块木头。
嗯……
确实是木头,准确说是木头雕的老头,虽然栩栩如生巧夺天工,但依然能看出关节,口鼻有明显机关的接口。
“此子就是李清月了。”秦剑师介绍道,“这几位是杜工师,刘阵师,陈符师。”
李凡依次稽首行礼。那三位真人也都点头作答。
杜工师虽然第一次见到,李凡倒也听过传闻了,这是墨竹山的天工机关宗师,陆家陆瑜陆荇在内,墨竹山许多机关学徒,都是他座下弟子。想不到这么极端,直接全身都机关了,真是有够‘不在其形’的……
而刘阵师和陈符师两个,则一看就知道是娄观道那一脉的,也就是说长得其貌不扬,就是山羊胡子老道士那种,平平无奇的观宇里的修士,看着如凡人一般,显然和观主说的那样,都是守着人身本心,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外貌道体作任何更改变化。
非要区分的话,刘阵师是方脸,个子高些,陈符师是长脸,有一点驼背。
李凡一看这来的几个,剑,工,阵,符的称呼,也是心里有数了,“莫非这次,墨竹山不争飞剑了?”
秦剑师点点头,“不错,离国那边出了些乱子,我派的真人都得去应付,萨守真他们五个也去相助,一时都脱不开身了。
所以这次就我们几个过来,纯粹是看看他们吕家到底怎么铸剑的,学习参考一下。只可惜晚来一步啊。”
“离国?出什么乱子了?居然连抢飞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耽搁了?”
“咳咳,抢飞剑也没那么重要,何况玄门来了那么多人,不抢也罢……”秦剑师摇头道。
方脸的刘阵师则开口,“秦真人不必讳言,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弟子惹出了祸事来。把正事给耽搁了。”
刘阵师也不藏着掖着,就把事情讲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离国前御史大夫文瑾辞官,归乡途中路过一间村镇,居然遭人刺杀,好叫刺客没有得手,柴刀掷过来一击不中,然后逃跑不成,被一群偶然路过的‘义士’仗义除贼,当场砍杀了。
那文瑾是十二国都素有名望的名士,离国文坛魁首,清流领袖,之前那个周生就是他科举的同年,交情深厚。在朝野间,也是遍布门生故吏。本人算起来,更是元婴大圆满的修行之士。哪怕辞官了,依然声威权重。而且身边还有好多门客,随行护卫,势力甚大。
这种官司最好审了,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嘛。
于是地方官府当即拍板,将那刺客的尸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以儆效尤。还按律去连诛这大胆妄为,叛逆犯上的反贼三族。而知府大人亲自跑去文大夫家门前请罪,表示治理地方不严,才惊扰了大人,这里送上黄金五百两给大人赔罪。
然后知府的师爷一查发现不对。
这刺客复姓公孙,单名一个锡字,今年二十有六,公孙家世代以种地为生,有个早年离家寻仙访道,最近刚获悉去世的父亲公孙函,看道藏法箓,居然是墨竹山的弟子。
于是师爷大喊,刀下留人!可惜晚了。
公孙一家三族二十八口都被斩了个干净,只剩下公孙锡一个才能走路的女孩儿,唤作公孙玉娘的。只因刀斧手一时心软没下得去手,就捡了条命。
于是这消息传到娄观塔,竹山就炸锅了。
“刘真人。小子有一事不明。”李凡面无表情得一拱手,“什么叫‘是我们的弟子惹出的祸事’?什么叫‘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什么叫‘耽误了正事’?到底哪边才是正事呢!秦真人!我们回竹山吧!”
刘阵师叹了口气,“你们都急什么呢,我还没说完呢……”
陈符师斜了他一眼,“你从头开始说我听着都急死了。小子也别跳脚了,这几天工夫,你来我往的,已经做过好几轮了,却有一些死伤,所以很难说清对错了,但现在宗门既然出面解决,那就没什么大事了。”
李凡冷着脸问,“敢问真人,此事竹山打算如何解决?”
陈符师理所当然得道,“还能怎么解决,请文大夫兵解呗。”
李凡噎了一下,犹豫着又入座,“这……倒也算合理。”
刘阵师又叹了口气,“那姓文的首级,哪个师兄去取不行,何必叫观主亲自出马,率领好多精锐尽出呢?本门的剑炉也出剑在即,万一有个闪失……”
杜工师摇摇头,“我等炼剑失败四次了,空耗山门好多珍宝,可依旧搞不清哪里出错,这次我信心也不大。守着也无用,还是来南海取取经,看看别人家的秘法才是正事。”
秦剑师也安慰他道,“不用担心,剑炉有姚玄洲亲自看护着,不要紧的。”
陈符师连连点头,“是啊,还是姚监院分得清轻重缓急。多亏有他主动请缨,亲自坐镇,我们才能安心来南海观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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