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走前所挖的深大。黑妞也不是随意落在穴底,它给摆在裹尸用的席褥上,席褥平整摊开,长出洞穴大小的部份整齐卷好靠着洞壁,不让遮住黑妞身体,似乎刻意让人一望即知黑妞的尸身就在墓里,完好无事。
会是谁的善举呢?原婉然沉吟,可能经过这儿的有蔡重、村人和陌生旅人。蔡重甭提了,专干坏事;若是村人帮忙,会像李大问清究竟再动手,所以,是那旅人出手吗?
念在旅人善心为黑妞布置墓穴,原婉然对他的火气消褪些许,更庆幸他只抱黑妞进坟,没掩上土。若是填平了墓穴,自己回来不能亲眼见到黑妞入土,总是无法放心。
她缓缓爬下坑蹲在黑妞身畔,如同平日那般,轻轻对它摸头拍背,心里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了。
黑妞。她轻唤,明知黑妞不会回应,她还是唤着:黑妞啊。
黑妞,谢谢你陪我这么久。原婉然在心里默念,黑妞,你好好睡吧,山崖地高,将来韩一回来,你在这儿远远就能看到。我会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你多么想他。
她静静看了黑妞一会儿,展开靠在坑壁的席褥,轻轻覆上它黑亮的身躯,爬上地和李大一块儿填土。李大手脚俐落,很快墓穴变成平地。
李大一再夯实墓穴地面,以免野狗之类野兽嗅出气味,刨开墓土。他一边夯土,一边道:韩嫂子,你喜欢狗,我家一窝小狗崽刚好断奶,明儿送你一只吧,看门作伴都好。
原婉然对着墓地回忆黑妞生前可爱处,正伤心不过来,对李大提议不曾细想,只是茫茫然应好。
她形相端丽纤弱,愁眉不展时楚楚可怜,李大脑袋一热,终于没忍住。
韩嫂子,韩大哥一直没消息吗?他问。
嗯,提起韩一,原婉然如梦初醒,生起一点戒心,打叠精神回道:人反正在回来的路上,犯不着递信。
假使韩大哥不回来李大摆弄锄头的手势突然变得笨拙,你我咳我们有件事我揣在心里很久了
原婉然微笑接口,可是你和红姑要办婚事了?我家相公再不回来,错过你们的喜酒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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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淅沥沥下起雨,原婉然躺在床上,聆听雨水点点滴滴敲打屋顶青瓦。
这日过得不是普通的折腾人,她呵欠连连,瞌困一阵阵上来却不敢睡,生怕蔡重摸黑上门作耗。
床旁靠墙妆台上,陶土烛台插着的蜡烛火光摇曳,冷不丁轻轻啪的一响,灯花爆了,房内光影应声晃动,光芒暗下些许。
灯花爆,喜事到。瞌睡沉沉中,原婉然恍惚记起这话,所谓喜事包括情人到访,她因事及人,想到韩一。
夫妻俩相处时日短暂,她仍记得韩一的容貌,十分周正,是人见人赞相貌堂堂的那等阳刚俊朗。记忆最深刻的却属他的眼睛,永远眸光清平,在最该温情旖旎的洞房夜,依然保留出鞘利剑也似的镇静锐利。
韩一离家时,将契约文书推到坐在桌子彼端后的她面前。他长年练武,手掌大而厚实,粗骨节,指尖抵在盖妥硃砂官印的黑字白纸上静静不动,用看的便觉着充满力量。
家里的屋子田地都过到你名下。他声音低沉,说起话总是不疾不徐,平静无波,弄不明白出于从容抑或冷淡。也许两者都有。军饷我会托人转交,加上田租,够你不愁温饱。
又道:走或留,等我回来再谈。目下你顶着我妻子的名号,你娘家不敢动歪脑筋。
韩一说的丝毫无错,娘家人担心韩一回来算帐,没再动她歪脑筋;她有军饷供给,加上自个儿绣花挣钱,独自过活无人管束,手头宽绰。当韩一迟迟未归,她不得不意识他有可能凶多吉少,而守寡成了最好的抉择。
今天的事令她明白,自己只要是孤家寡人,娘家便敢仗恃近亲干系算计她。就事论事,与其任人摆布,她倒不如另觅可靠之人改嫁,断绝娘家妄念。
理是这个理,才动念头,便一阵膈应。
她还是想守在韩家,静待韩一音讯。突然她想到另一个人,那人也音讯全无,不知是否安好
她翻来覆去思量,恍惚间正厅咿呀门响。她一骨碌坐起,惊疑不定。大门明明反锁上的,怎地自个儿开了?
不等她理出头绪,蔡重走进寝房,眼睛绿光闪闪。
她第一个念头便是逃,身子却不听使唤,各处关节像灌了铅,沉重难动。
破货,蔡重怪笑,这次你躲不过了。
白日的恶梦又回来了,而且变本加厉,蔡重飞快脱去衣服,赤条条跳上床压住她,两手扒抓几下,将她特意里三层外三层穿着的衣裳嗤啦啦碎成一片片。蔡重怪笑着,分开她双腿
原婉然明白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浑身冒汗,可恨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心底绝望极了,忍不住迸声哭喊。
不要,不要!
突然身子不由自主摇晃起来,蔡重消失在黑暗中,下一刻她掀开涩滞的眼皮,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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