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美,反而被要求以自己独特的美为羞耻。
这种性羞耻,无时无刻不在残忍地规训着他。
再者他饭量虽然明显比时青大,但时风潜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时青那种倒像是吃猫食。
于是时风潜舔了舔手指,半是强迫地拿起一根蘸了番茄酱的薯条送到季如夜嘴边:“你吃,我不爱吃番茄酱。”
季如夜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不要说喂饭这种亲昵的动作,单单是听时风潜一句话,他的心就跳动起来。
这种善意的谎言太常见,又太温馨。
只是那温馨过去从不属于他。
假设餐桌上有一条鱼,那么最嫩的鱼肉必然是妹妹的。
母亲会挑走鱼背,说自己就爱吃这种口感扎实的,父亲和他呢,会默默帮母女俩挑干净鱼刺,然后父亲捞走鱼头,他捡走鱼尾。
父亲会一边说自己不爱吃鱼肉,一边开玩笑似的,说你哥哥也是,从小就爱吃鱼尾巴这块,男孩子都这样,而季如夜就跟着点头附和。
这样才是和睦的一家人,才是温馨的家庭。
大多数时候,季如夜觉得这是正常的,甚至日子久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爱吃鱼尾。
他只需这样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嫁人,会生女,会逐渐有资格用布满皱纹的手捞走鱼头。
可某些时候,他又会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
他并不那么在乎自己能否吃到鱼肉,虽然他想吃,但他情愿让着妹妹。
但他不喜欢假笑着承认自己爱吃鱼尾。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撒这种谎,让自己的谦让变得理所应当,变得毫无意义。
可他很快又会打消这种念头。
反正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儿子、或未来的夫郎、父亲所该做的,不是吗?
是时风潜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常规。
原来他也可以被这种善意的谎言爱护,也可以有自己喜欢吃、和不喜欢吃的东西,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姐……”季如夜感觉自己有点想哭,但他不敢哭出来,他不敢在此时此刻败坏时风潜的兴致,只能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我……我感觉身体好多了。”
季如夜说着,脑袋好像恨不得要埋到地底。
这种程度的求欢,对他来说还是太不知廉耻了。
可他除了身体,一时也想不出能回报时风潜的东西。
他过去从不认为自己对异性有什么吸引力,从小到大,女生对他就只有猥琐的讽刺和异样的目光。
但他又记得,昨夜那些女人虽然言语上一直在嘲笑他的身材,但上手时还是显得很受用。
那么如果某一天她回想起他,回想起曾经对自己的付出,是不是就不会觉得那么恶心、那么不值得?
时风潜一开始还没在意,但她一抬头,看到季如夜微红的耳根,才算是察觉到了季如夜的心意。
她眼珠转了转,一边将手中吃完的包装纸攥成一团,归拢到塑料袋里,一边轻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是吗?一会儿我再帮你检查一下。”
季如夜“嗯”了一声,随即识趣地起身,帮着时风潜整理起吃完的残局。
整理垃圾时,季如夜从屋子的旧柜子里翻出几个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时风潜愣了一下,问季如夜拿这些做什么。
季如夜被问到时,动作顿了一下,扯着嘴角解释起来:“这个、这个套餐很贵吧?”
“还好。”
“嗯……这个,像我们这种人家,一般是买不起的。”季如夜被时风潜随意的回答弄得一怔,便换了个说法解释道:“我们现在,很可能在被人看着。”
季如夜一语惊醒梦中人,时风潜迅速便明白过来。
他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以他们的伪装身份,他们不该吃这种食物。
时风潜回来的路上虽然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但想来无论是警局、皮条客、还是幕后的势力,都有极大可能正在暗中监视他们。
季如夜将他们吃完的包装袋细心地拆开来,分别装进几个小袋子中,分开丢掉便不会引人注目、露出马脚。
时风潜看在眼里,逐渐意识到季如夜不仅是细心。
他的行为更像是某种刻进骨子里的、谨慎的直觉,这种特质在他认真的神态下,成就了一种无边的、区别于传统男人的独特魅力。
与他出任务,比同一些不靠谱的女警共事,要更觉得可靠。
等到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季如夜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他放松时,胸膛会浅浅地起伏一下,然后目光逐渐低垂下去。
那道低垂的视线很快又转向时风潜,好像季如夜这才意识到,时风潜刚才一直没有说话。
他看上去一时慌乱起来,不复刚才从容自信的样子,而是干巴巴地咳了一声,自我反思起来:“那个、也可能是我太神经质了……”
时风潜回过神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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