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觉得,”余岁摸下巴思考许久,“还是沙发比较好。”
软硬适中,不像黎荀的硬板床,一点温度都没有。
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黎荀:“……”
黎荀:“随你。”
……
中考当天。
因为提前踩过点,知道今天路况会很糟糕,以及避免出现停车难的问题,他们七点半便出发候在考点外。
车里,秋高霏再三确认:
“早餐吃饱了吧?一会儿要考一上午,现在再吃点还来得及。”
“准考证再检查一下,身份证。”
“水笔都顺滑的吧?有没有没墨漏墨什么的?”
“哎呀,妈你怎么比我还紧张。”虽然是非常重大又严肃的考试,但余岁就是有点想笑。
秋高霏:“赶紧的,现在没带还能想办法。”
余岁撇嘴:“好吧好吧,我检查一下……”
“准考证,身份证,黑色水笔,尺……还有什么?”
黎荀:“2b铅笔。”
余岁嘴里念念有词,闻言又在夹层里找。
下一秒,他顿住。
“2b铅笔,”余岁茫然抬头,“好像没带。”
秋高霏给他一个眼神:“那怎么办?我现在去文具店跑一趟?”
“还有一刻钟,来得及吗……”余岁声音里透着不确定,先前平静的情绪从这一刻他开始慌了。
秋高霏已经准备开车门:“来不及也得来得及啊!”
黎荀心底暗叹,他就知道。
适时从包里拿出备用的铅笔:“拿我的吧。”
“用过,笔尖不钝。”
余岁看着手里那只灰色的铅笔,不安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消失无影踪。
他才不在乎笔用没用过,好不好用,捧着那只涂卡笔宛如捧着圣物,嘿嘿一声:“哇!神来之笔!”
余岁郑重其事:“我觉得一中在向我招手了!”
黎荀对于他的乐观着实无奈。
听到广播播报,余岁深呼吸两下:“好,我进去了!”
黎荀轻笑:“别紧张。”
“中考加油。”
-
考试一共两天。
六月十七、六月十八……
成绩出来后,一场毕业典礼揭过匆匆三年时光。
快到像做了一场梦。
-
早间六点的闹铃声持续不间断,有的人此刻确实还在睡梦中。
余岁翻过身,一手来回摸索着,不太娴熟地将闹铃摁掉,本想再翻回去继续睡,却突地想起什么似的坐起身。
今天八月二十。
开学军训啊卧槽!
房间里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听上去很焦急。
“我牙膏用完了,借一下你的啊!”
没人应。
余岁耸耸肩也不在意,大大咧咧闯进隔壁房。
反正他一向不爱说话。
磨磨蹭蹭刷牙洗脸,余岁一个哈欠接着另一个哈欠,脑袋里像糊着一团浆糊,站在衣柜前面看着清一色黑白的衣服思考良久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房间。
都说男生过了初中阶段身高会发生巨大改变,但一个暑假过去,有人疯长,有人仍在原地踏步。
余岁穿着宽宽松松的绸缎睡衣,衣领朝左肩倾斜,锁骨暴露在外。
纸片人似的薄瘦。
也不难看出昨晚睡姿清奇。
近两个月没遭受早起的苦难,余岁对于上学这件事都快印象模糊了。
“黎荀你把我校服扔哪了?”
当然还有随地乱丢的习惯从未改变。
他开始翻箱倒柜。
“客厅。”
遥远的声音从厨房传进卧室。
余岁圾拉着拖鞋开门,他刚打了个哈欠,嘴还没闭上就看到一个熟悉又没那么熟悉的人。
“黎、黎叔叔?”
刚从国外回来的黎明源也是一怔。
特别是看见余岁身上穿着黎荀的睡衣,从黎荀的房间出来时。
餐厅。
余岁咬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餐刀戳着三明治。
中考后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是报复性地,每天都在家睡得昏天黑地。
而此家非彼家,正是黎荀家。
之前余岁和家里商量……准确来说是央求,希望考完试后出国游玩一圈,原定的计划是余远山忙完这阵,再带两个孩子去。
结果这事儿拖着拖着,一直到两人高中开学都没有实现。
他亲爱的母亲秋女士觉得他们既然已经是高中生,那就该尝试独立生活,索性干脆去国外陪丈夫出差。
说好开学会回来送他们,结果前一晚发了短信说还在冰岛。
这明显不是陪同出差,根本就是双双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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