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是景康五年,我六岁,你十八岁……”
“你变化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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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昭阳到文国公府时已经桂花飘香,文国公文硕和文小姐文晨在庭院对弈,手感上佳,价格不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一嗒一嗒的,两人有些心不在焉,他们仔细听隔了点距离的小亭里文瑱和商昭阳的聊天。
分隔的距离若非文国公和文小姐有功夫底子否则还听不着呢,也因为商昭阳无意避讳未来的家人。文国公是文瑱的父亲,文小姐是文瑱堂兄的女儿,未来他们会是商昭阳的父亲侄女。
文瑱面对商昭阳有点不知如何对待,两人来亭子的路上什么话都没说,文瑱默默泡茶,他面前的商昭阳看得出来没把自己当外人。
商昭阳多年从军让她看起来笔直有力,未着甲盔就穿了一身整洁便服,整个人看似松弛自然。她好像上了口脂,妆也只有口脂。
文瑱不紧不慢的泡茶,商昭阳就这么观赏着,目光特别无害,文瑱感觉这样的人不会突然撕他衣服。
小姑娘长大了,文瑱心想,五官还看得出来,但跟当年真不一样,现在真是风华正茂。
文瑱先给商昭阳倒了一杯,扑鼻而来的茶香和庭院桂花香,他隐约嗅到商昭阳的气味,腥甜的。
他曾经也有这股腥甜体香,用商昭阳的话形容就是被铁腥味腌如骨了,平心而论不难闻,是香味,就是知道原因后有些瘆得慌。
曾经文瑱体香也是这种隐约而冷酷肃杀的,后来只有糜烂香甜,无害醉人,因各种春药情香侵染。就像被强硬捣烂的花。
商昭阳见过文瑱的过去,那些年风华正茂的是文瑱,文瑱突然感觉有些心堵,他回不去了,他沦落泥潭,淤泥裹挟他多年让他爬出去的心都淡了,那种心劲已经碎很多回了,他没有少年时想象的那么强大。他在沉沦的活着和死中选择活着。
商昭阳突然出声道:“景康五年年平北血灾,我见到你那天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商昭阳注视文瑱,面色如常好似平常对话,但文瑱能感觉到商昭阳的认真真诚,这么直接的话文瑱有些无措,商昭阳跟那帮沉溺玩弄他的畜牲不一样。
商昭阳莫名让他想到春日笔直开花的玉兰树。
“你当年才六岁吧。”文瑱沉默半晌道。
“对,当时我六岁,你十八岁,我们初见时你特别漂亮。你现在也漂亮,但气质不一样,我都挺喜欢的。”商昭阳抿了口茶回应。她回答的很快可以说是不假思索。
文瑱微颦,下棋偷听的老文和小小文直接表露疑惑的表情。
商昭阳看着面前的文瑱与记忆中的文瑱对比,她回想她在这个世界六岁时的遭遇。文瑱带着疑惑追溯十九年前。
商昭阳当时的名字是商小花,她这一世伯伯取得名字,她转世魂穿到一个丈夫战死的女士腹中,是个遗腹子,刚出生母亲大出血亡,这这一世她没有体会过父母关爱,与前世相差甚远。
幸运的是她有个伯伯,他们夫妻愿意养弟弟的独女,因着那抚恤金和兄弟感情,又从出生就把姑娘抱过来,这夫妻俩就当亲女儿养了。可封建社会的边地,离战场敌国都近,这条件怎么都不会好,商昭阳就是有大人的灵魂才更容易难受,工业时代的好日子过惯了。
人的潜力许是无穷的,商昭阳又是从出生就过这个世界人该过的日子,到底是接受了。这个世界人寿命倒是长,因为千年前是修真世界,人普遍有个售价十文一本的功法练着,虽然以前上限可能是翻山倒海,现在要是天赋好的话能畅想武林高手。
本来商昭阳这辈子可能也就普普通通过下去了,就像她前世按部就班的上学读书考公,考上公务员算对得起爸妈了,人有点小聪明,不好好学习,最后踩线进了本市师范商学院,年纪轻轻考编上岸了,结果穿过来了。
既没有工作经验,又没有实用的专业知识,快乐学习从来不抑郁,快乐是快乐了,但大脑空空,或者说看的很杂但基本不精通。
但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穿越过来了很清楚自己家世性别没一个能让自己有躺平的资本,在没有娱乐的条件下倒是充分发挥了她的主观能动性。而她在这个世界努力的终点大概率还不如她前世摆烂的,可不努力这日子没法过了,只能咬牙,多帮大娘干活分担,跟堂哥们一块练武,好歹年纪还小种田不用她种。
商家村对这小姑娘最大的印象就是这小姑娘老哭,但是又非常懂事聪明用功,大家都觉得她将来会跟她父亲一样从军,她一定能进平州娘子军,周国唯一一支女性军队。
转变在景康五年,那一天商昭阳记忆中跟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天那么蓝,熬过闷热阵雨后难得的清爽,绿树像油画一样亮。
她赤脚靠树伸着懒腰,地里的小黄米收完了堆在粮仓准备歇会继续练功,两个堂哥正在啃窝头,三人总共两个窝头下午练功吃,堂哥给她留了一小半。
这一天天过的真慢,每天都是重复重复还是重复,一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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