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是个非常优秀的特助,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朋友。
尽管对韩枞此举感到疑惑,怀疑韩枞与苏骆的恋情已告吹,但仍未多加追问,只是发了个伤心大哭的表情包,又立即撤回,说“好”。
韩枞跟她说谢谢,挂断电话,站在西图澜娅餐厅流理台里面,发了一小会儿呆。
之后抬眼,看了看还沉浸在角色扮演里的姜晓,和一副要和韩枞的“穷酸女友”势不两立的陈欣,感到一阵头大。
他从柜子里拿出两瓶矿泉水,转开盖子,倒进壶里煮沸,然后简明扼要地向苏骆报备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轻松道:“我能解决。不用担心。”
不要分手
27
若是要韩枞说,当初他对陈欣一点恨意也无,显然是不可能的。
十五岁以前,韩枞家庭幸福,生活无忧,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家底还算不错,而且韩先生是个非常务实不怕辛苦的人。
他一年四季都很忙,开着货车天南地北地送货,韩枞那时候偶尔会想,爸爸真的很辛苦,希望他跟别的年轻家长一样,在家附近找份轻松一些的工作,不用再四处奔波,他也不必担惊受怕。
第一次向陈欣提起希望爸爸在亲戚家开的工厂里上班,或是去学一门手艺此类想法,是韩枞被陈欣强行拉出门,逼迫他陪自己挑选衣服的时候。
陈欣拿着三条款式相近的连衣裙,选来选去,拿不定主意,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你小孩子管这些干嘛?”问韩枞:“哪件好看?”
韩枞看了一眼,指着里面最丑的那件说:“这个。”
陈欣看看裙子,又看看韩枞,皱眉:“你眼光不行啊儿子。”选了另一件同样很丑的。
再后来,韩枞在遇到少年苏骆的那个夜晚,凌晨三点,被人推醒,然后睁开眼,看见陈欣跪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听了一会儿,韩枞发现自己也在哭,抹了眼泪,大声喊了一声,叫陈欣别哭了。
之后,他仿佛麻木了,无知无觉地跟着那些长辈,跟他们上车,看着窗外的婆娑夜景。
到了医院,他仿似牵线木偶,被陈欣和其他人推着往楼上的手术室方向走,沿途他看见许多人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急救通道,看见满身是血的病人被推去手术,闻见人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和空气中的消毒水交融在一起的味道,听不见任何声音。
大抵是老天爷心疼韩枞,又或是还算善良,给了韩先生几分怜爱,他没有死。
但是韩枞在穿着无菌服走进监护病房时,第一次深刻地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其实韩枞对陈欣的怨恨并不强烈——如果她没有去而复返,再一次羞辱他爸爸的话,他可能甚至会原谅陈欣抛夫弃子的行为。
因为没有几个正常人能够平静地面对一个需要把屎把尿的高位瘫痪者,日复一日、毫无怨言地照顾他,很难。
就连韩枞自己也会在失眠的时候,忍不住想,要不要吞药自/杀。
后来陈欣跑了,韩枞其实是不觉得有什么的,所以即便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从未想过劝她回来。
韩先生瘫痪在床三年半,陈欣也算仁至义尽了——韩枞想,所以他今天会让让陈欣进到自己的房子里来。
至于别的……
韩枞给苏骆发消息说:【我们在聊天。】然后看了一眼还在哭的陈欣,想了想,说,“我明天让财务给你打钱。”
问陈欣:“你账号多少。”
陈欣哭声停了,愣了一下,讷讷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从。”
姜晓把白开水喝成了高山龙井,神态十分惬意。而后,将玻璃杯放下,扮作清纯少女,慢吞吞地插话:“韩枞哥哥,阿姨说她不是想要钱。”
“……”韩枞看她一眼,指了指主卧:“东西都是干净的,你去睡吧。”
姜晓撇撇嘴,说“好的韩枞哥哥”,起身冲韩枞抛了个飞吻,然后又冲陈欣鞠了一躬,客客气气地说,“阿姨我先睡了哦。韩枞哥哥不喜欢我熬夜。”
韩枞:……若不是越描则会越黑,且完全没有必要跟陈欣解释,他才不会任由姜晓在这儿演戏,顺道拖自己下水。
陈欣气的半死,但可能顾及什么,看了看韩枞把要说的难听的话咽了回去,等姜晓走进房间里去了,才小心翼翼地去抓韩枞的手,劝道:“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从,你不要被她的脸给蒙蔽了心呐!妈妈我也算阅人无数,她这样的,指不定经常在外面勾三搭四!”
她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妈妈会看相,而且你看她走路姿势,一看就晓得,被很多男人睡过,人尽——!”
“——妈!”韩枞打断陈欣,皱眉看着她,“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个‘上流人士’,”后四个字,韩枞加重了语气,叹了口气,他心累地揉揉山根,“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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