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同学们讲说“有什么样的妈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污蔑苏骆妈妈“水性杨花”、“离了男人就不能活”,断定苏骆妈妈一个寡妇,能让苏骆吃好的住好的,还能买得起课外辅导书,一定是干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譬如自己去“卖”,顺便把儿子也介绍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老板。)
苏骆从小内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不善于发脾气,与人争执更是不会,于是便自我劝解:当他们在讲那种只存在于玄幻小说里的离奇的、并不存在的故事好了。
可能是苏骆的“冷眼旁观”生效了,造谣生事者终于不再议论妈妈,然而苏骆还没高兴太久,“娘娘腔”、“变态”的头衔便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起因是苏骆利用假期和妈妈去唱戏,扮旦角时被同学撞见。)
这两个词犹如多米诺效应,在校园内引起了巨大风波,发酵了很长一段时间,某节体育课间,苏骆肚子疼请假去厕所,几个男同学便将他围堵在厕所里,命令他脱掉裤子,苏骆不愿意,他们便就拳脚相向地吓唬苏骆:“不脱就送你去教导主任那里去补习!”
苏骆害怕地哭了起来,一边反抗一边喊救命,但厕所离校园中心太远,再加上是在上课期间,根本就没有人发现他们,也更不可能会有来救苏骆。
他们避开苏骆的脸、脖子,和手臂,把苏骆按在地上打了十几分钟,为首的人忽然喊停,说“他皮肤好滑腰好细啊。”鄙夷声只持续了几秒钟,那个说苏骆皮肤好的“老大”蹲下去,看了看苏骆的脸,转头问自己的“小弟”们:“你们觉得他不好看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说好看,也不敢说不好看,而他们正在纠结时,“老大”坏笑了一声,猝不及防地,将苏骆的裤子扒掉了。
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他跨坐在奋力挣扎着的苏骆身上,对其他人说:“知道怎么操男人吗?”身后的几个人愣愣地摇头,几乎是一致地说:“不知道”。
“学着点儿!”那人把手塞进自己嘴里,弄湿了自己的手指,一脸兴奋地就要往苏骆身体里塞。
苏骆感到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进来:“干嘛呢你们!”
可能一开始她并未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语气是疑惑不解的,但过了三四秒——苏骆神智即将溃散时,她很大声地说了句脏话,紧接着,苏骆身上的人被扯开了。
苏骆听见那个女孩说:“不想挨揍就都特么的给我滚蛋!!”
那天是深秋,外面没有太阳,风很重地吹进来。苏骆忘记了自己在的地方是很臭很脏很不卫生的,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
他很害怕又很冷地发着抖,怎么都擦不干净脸上的眼泪,觉得自己完了,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正思考要不要自杀死掉,身体却被人抱住了。
苏骆吓了一跳,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头,然后看见蓄着齐肩短发的女孩,用自己的衣服袖口在给他擦着眼泪。
“哇~你好好看哦!”她眼睛弯弯地笑起来,又自顾自道,“比我还是难看一点点的。“
说罢,豪气万丈地拍拍苏骆肩膀:“看在你只比我不好看一丁点的份儿上,以后,我罩着你啦!”
苏骆恍恍惚惚地点头,瞥见她手臂上的袖章:校园卫生队队长。
下面的小字是“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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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一下:
苏婷就是前面( )陈彦明提到的,他那个跳楼的漂亮小姑姑。
(小柳拿出了她珍藏多年的破碗碗,乞讨海星555)
衣冠禽兽
37
“马常玮,今年59岁。十三年前是白沙镇岐丰中学的校长,九年前调任s市教育局,现任副局长。”
见面的第七分钟,勇哥收起反监听设备,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在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然后掏出一沓照片摆在茶几上,用指尖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里面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语速平稳地介绍起来。
苏骆坐在韩枞左手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感到脚底下的地板成了一片沼泽地,有数不清的没有了皮肉的干枯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住他的脚踝和小腿,想要把他拖拽下去。
苏骆连忙把脚往里缩,感到呼吸静止,吐息困难。
担心韩枞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掌根用力地按在布艺沙发的边缘位置,指尖微微蜷曲着。
无声地做了几分钟的深呼吸,沼泽地和那些恐怖的手消失了,紧接着,苏骆感到十分的后悔,暗暗祈祷,时间能够倒回至三小时前,韩枞说要来见勇哥的时候。
他忍不住想,他那时说出口的并非是“我陪你一起去”,而是送韩枞下楼,离开电影院,之后他再折返回姜晓和嘉嘉身边,陪他们等电影开场。
———那样的话,大概就不用面临被韩枞质问的局面了。
不过又很快释然,因为既然勇哥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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