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片段,如群群飞鸟过隙,缤纷而不可追。戈林都自认是一个热心勇敢的人,并坚信自己的善行能够得到回报。这与父母的教育信仰有关,他一直深以为然。而今他却觉得有时候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至少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真相。
如果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该去帮谁呢?似乎没有人再需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助。
尤其在长大之后,他亲切的朋友评价他去掺和布力思温跟莱拉之间的事为婆婆妈妈,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那些同处于一个群t的nv孩子们也同样排斥他,说他窥私yu强说他不检点说他心眼小什么的都有。
可是在这之前,当他小时候挺身而出救下被打的小nv孩时、帮扶某个贫苦的老nn时、送产妇去医院时,只会得到表扬与感谢。他仅仅是觉得布力思温需要帮助,所以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相同的出发点,怎么好像这件事却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他本不该因为莱拉的捉弄而感到气愤至极,毕竟他也抱着毫不留情的想法教训她的,可是在周围人的起哄躁动下,他只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
事后回想,问他是否喜欢时的眼神明显b跟他对骂时认真得多。
可那些嘲讽的笑声,彻底击碎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他其实无法清晰解释这句话的含义,但所有人都让他这么觉得。被nv人掌握主动权,还像哄人似地送他各种东西,甚至还当众将他掳走,只因为她喜欢他——这算什么啊,他又不是真的小媳妇。
可是小媳妇又做错了什么,他这么想,不就是默认只要是小媳妇就可以被这样对待吗?为什么她们要像故事里或常识那样半推半就地做这些模糊想法的决定呢?
虽然是话赶话说到要娶布力思温,但他其实根本没想过她会拒绝的画面。这样苦苦维生勤恳坚韧的nv子,最终求得难道不是一个温暖的归宿?他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可以提供,他的父母恩ai,父亲医者仁心,母亲贤惠善良,他也不是一个坏人,家庭条件肯定b她独身要有保障。
那讽刺的笑容近在眼前,他突然明白她从未想过依赖任何人。为什么她要依靠别人呢?因为她是个nv子,天生就难以生活吗?为什么她不能娶了别人,因为她没有那个资本吗?为什么她不能像那些男子一样,举两家之力学习或做活计,不是方便得很?
但如果将他们的x别一换,抢亲这种事总有人会批判吧。他发现他根本没有期待唯一眼露同情的nv孩能够拯救他,只是怨恨绝望为什么他的朋友和那些个大男人都只是嬉皮笑脸羡慕他要开窍了,就好像他只是假装不愿实则窃喜得很。
‘那可是个白得的有钱neng老婆啊!还这么主动,床上说不定那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脑袋很乱,他越发疑惑就冒出越多问题,关键这些东西是找不到答案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为人准则出现了重大失误,逻辑不通。
‘我喜欢你。’
这句话莱拉今天说了几遍?戈林都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他的脸不自觉地变红,不得不暗骂一声疯子。
也许他该承认自己太过自大,完全没有能够拯救他人的本事,可他的心仍在跳动,他想去做任何能做的事。没错,他跟莱拉一样,都是个不认事实的疯子。
‘我要娶他。’
想再多也无法避免莱拉的声音如魔鬼般余音绕耳,他下了床穿了件外套就跑出了门。
感受到晚风的温度时,他看见布力思温下跪时得逞的偷笑同样跃至莱拉的嘴角;雾气sh答答地笼罩全身时,他想到那五件送到心坎上却被他糟蹋的礼物;周身景物的流逝愈发迅速时,他幻想自己能够替她挡下本不该她承受的巴掌。
没有人,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人生。他只是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热血的青春在他迷了路走到破房群时结束,他望着对面来者不善的二人,连口水都咽不动了。一瞬间他想起自己有多怕黑还不提灯就出来了,而且最近的报纸上都写了什么新闻来着?除了抢劫财物,不会还要把他给杀了还是卖了吧?
“什么玩意儿,不是姑娘。”
“真扫兴,看他跑那么快还以为今晚上能舒服舒服了呢。”
戈林都毫不犹豫转身逃跑,却敌不过对方的速度和匕首,“救命!有人吗!”
“你别叫了,这附近只有尸t和怨鬼!”第一个人的刀尖正对着他的喉咙,桀桀笑道,“看你不像有钱的,乖乖听话少受点苦!”
“你、你们要g什么?!”戈林都拼命吵闹着,声音十分尖利,“你要钱,我有!我回家给你拿!”
“闭嘴!”那人烦躁地用匕首指着他的嘴,差点戳破他的人中,“你别想着耍花招,否则我就把你阉了再卖进最苦的窑子。”
戈林都不敢再叫唤,往后磨蹭了几步就感觉到一堵人墙贴在身上,“那好啊,我先来尝尝鲜。”
戈林都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可能将要到来的巨大悲剧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