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哪里?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也不理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背对着他,往外?头?看?,云雾似的雪,飘舞在罡气里?,四?下荒无人烟,偶尔才能看?见几座和刚刚差不多的冰屋。
“刚刚的那个人叫奎木?”
姜真的双眼里?映出几分雪意。
“嗯。”方?佳伶原是靠着车壁,又懒散地倒在姜真轻侧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道:“诸敝州原来是一片荒原,但也有?不少生灵,什么样的都有?,不奇怪。”
方?氏也是这些奇怪妖族中的一支,只是后来成了诸敝州的霸主?。
“这里?没有?凡人,但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弱的妖灵,奎木的车和灵气罩,就是为了它们准备的。这里?只是诸敝州的郊外?,到了诸敝州里?,便不用再受罡气侵扰,已经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
姜真好奇:“那那团青色的火又是什么,很贵吗?”
“那是鳞火。”方?佳伶淡淡道:“是鲛鳞烧成的火,能驱罡气,鲛死后化为云雨水雾,偶尔能在水底找到遗留的鳞片,不过,很少,所以贵。”
“哦。”姜真像个第一次踏足外?界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凝视着车外?的景色:“……你的鳞片很贵。”
方?佳伶横了她一眼。
姜真张口:“你之前说过,如果找到了光华鲛珠,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方?佳伶随意地嗯了一声。
“那你能告诉我,诸敝州的天隙在哪里?吗?”姜真柔声道。
“你想回人间?”
方?佳伶想都不用想,就猜出了她的打算:“你知道从天隙穿过去有?多疼吗,天隙可不是一个门?,你脚一踏就过去了。诸敝州之所以有?这么多罡气,就是因为天隙中的罡气漏了出来,你连这点罡气都受不了,怎么穿越天隙?”
“我知道。”姜真声音柔和,又很轻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受些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些相应的代?价。
“你就这么想回人间?”
方?佳伶看?她面上柔弱,做下的决定却分毫不让,只能别开脸:“人间仙界,我看?也没什么不同。”
“是,”姜真总算收回视线,认真看?他道:“人不一样而已。”
“我一个凡人,便该活在凡人该活的地方?,诸敝州的雪里?也种不了花,不是么。”
“种不种,只看?人想不想。”
方?佳伶冷笑:“若是我想种,用灵力护着,别说雪里?,水里?我也照样种。”
姜真笑起来,方?佳伶又板下脸,抓着她手腕,试探性地往她经脉里?灌了一丝灵力进去:“你难道不想修仙吗,做个凡人,只活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有?什么意思?”
姜真任由他的灵力在体?内流动,反应平平:“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九窍全封吗,如何修仙。”
方?佳伶不信:“世上没有?绝对的死路,不试试怎么知道。”
姜真被他折腾得有?些困倦,抬眼看?他,俩人在车中,贴得很近,方?佳伶低头?看?见她半阖的眼睫,阴影投在鼻梁上,形成一道小?小?的黯淡的三?角形,总是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她轻轻地说道:“这世间有?太?多东西,光凭努力是无法达到的,方?少主?。”
她开起玩笑来,也学着奎木叫他方?少主?。
方?佳伶不知为什么,紧了紧手指,牢牢地抓住她手腕:“灵气入不了道,便以剑入,剑入不了,便用武入,入道的方?法这么多。封离拿了你的心头?血,你就这样算了?”
他横眉冷眼的,更?显骄纵美艳的眉眼,如红梅裹雪,邪意浓烈。
姜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我从来没说算了,我想回人间,不就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持清说她是自愿将凤凰血给封离的,如今她根本不记得这回事,连她身上这凤凰血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总该原原本本地弄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佳伶抱着剑,居高临下地哼了一声:“随便你,天隙我会送你去的,不过鲛珠贵重,你要先和我一起把光华鲛珠送回方?氏。”
姜真没什么不答应的,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篷车一路颠簸,一路疾驰,从荒原掠过,周围的景象,已经有?了略微不同,更?有?生活气了一点。
姜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目光落在方?佳伶胸口:“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既然是男子,异魂也没有?夺舍你的身体?,你为何一直做女装打扮?”
放手
方佳伶的神情显现出一丝微妙的异样, 目光在她脸上游移——又转开。
“因为我要装出还?未分化的?样子。”方佳伶嘴角翘起弧度,目光投向远方,他的?轮廓浸在冰原的?淡淡柔辉里, 模糊了锋利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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