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赵雾灵低头,突兀地岔开话题,“我想回酒店。”
真的疲惫,想回酒店睡觉,现在也不想见江也。
面前还要再说什么,赵雾灵先开口,堵住他的话:“江也,我真的很累。”
她不太会找借口,忽略了面前站着的人快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过觉,驱车从淮城的市中心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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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和导演发了消息解释离开的原因,那边没再追问,斟酌乐几秒后反问,江总也不回来了吧?
江也确实没回包厢,沉默地和赵雾灵走回酒店,一前一后,视野里看到月光下她的影子,瘦弱,窈窕,一如年少。
临街有茂密而常青的树丛,光线由暗变亮,再变暗,江也在临近酒店门口还不肯停步。
赵雾灵停下,转身面对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江也抿唇:“送你到大厅,我就走。”
僵持了几分钟,赵雾灵接受了这个结局,江也去帮她开酒店的玻璃门。
意外也就是这时候发生的,玻璃门的上半部分是破碎的,快要划过赵雾灵的侧脸,天色昏暗,江也在拉开门以后才发现,赵雾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在想事情。
下一秒江也的另一只手握在上面,隔开碎玻璃和赵雾灵。
但也几乎瞬间见血,赵雾灵被他突兀地推开,才低头去看江也的动作。
满手的血,还有玻璃渣,江也面色如常,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先侧过身体,避开赵雾灵的视线,催促她。
“你先上楼。”
酒店前台的服务员还在前台,本来的职责就是看护客人注意玻璃门的破碎,但没想到自己瞌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中招,匆匆忙忙赶来。
表情懊悔地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运东西不小心撞破了,我的天,您还好吗?”
“你先上楼。”
江也和赵雾灵重复完以后才转头问酒店前台的服务员。
“有纸吗?”
“有。”
服务员愣了两秒,才慌慌张张跑回去前台找东西,一分钟以后返回来,递给江也纸巾。
后者面不改色地胡乱用纸巾去擦伤口,血迹很快蔓延,被洇湿的纸巾软塌塌地粘在江也的手心上。
酒精延缓痛觉,迟缓的痛觉如约到来,江也想,幸好不是赵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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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房间里很安静,开着空调,温度也适宜,赵雾灵整个人陷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没办法入睡。
快要能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于爽发消息说他们还要去唱歌,可能回来得更晚一些。
赵雾灵尝试闭眼去数羊,脑海里却控制不住想起江也。
过了半个小时候认命地叹气,穿鞋下楼。
好像比刚刚更冷一些,江也的车还停在酒店楼前,车窗是降下的,他在抽烟,赵雾灵站在副驾驶旁边,沉默地看着他。
往里看,车前面的置物台放着杂物,刺鼻的碘伏味道和用剩的纱布,江也应该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江也看到赵雾灵之后先道歉,顺手把烟熄灭,顺手打开车内的空调。
语气略微不自在,询问。
“怎么又下来了?”
天凉,夜深以后露水更重,更容易着凉。
赵雾灵垂眸,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去看江也自己包扎的伤口。
他用另一只手包扎的,纱布缠绕的有些潦草,不算美观,和江也平日严谨的形象也不符。
赵雾灵从小就怕痛,几乎是受点小伤就要落眼泪,所以没办法想象江也的痛楚,手心在衣服上摩挲。
“很疼吗?”
好像是废话,掌心那么深的伤口,血迹都流到地板上。
江也先摇头,片刻后语气认真的开口:“我说疼的话你会可怜我吗?”
他神情好认真,赵雾灵匆匆忙忙别开脸,用他自己的话做挡箭牌:“你之前说不想我可怜你。”
江也的语气也同样坦诚:“是,但我现在后悔了。”
赵雾灵,可怜可怜我。
赵雾灵不想回答上一个问题,深呼吸去忍住想哭的欲/望:“你还要回公司吗?”
她不要心软。
“等一下回。”
来这里只是因为想见她,江也公司明天还有几个会要开,他刚刚饮过酒,没办法吃止痛片。
等一下回,醒酒,和等痛觉减缓一些。
寂静许久,车内的空气里还有一点血腥味,赵雾灵看着车窗外的路灯,伸出手去感受风在指间穿过,歪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江也,今年冬天会下雪吗?”
江也不解地抬眸去看她。
淮城是沿海城市,亚热带季风气候,湿润,多云雾,因为远离寒流的中心,难降雪。
赵雾灵记忆里伦敦的雪天反而还多些,淮城更多是夏秋之交的暴雨,难以摆脱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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