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耗子偷食米,咬破脚跟没爹要,哭哭啼啼说耗子”那群孩子无心的恶语仍围绕着,声音之宏亮令一名穿着紫衣薄袖的小女孩眉头一弯。接着她露出一抹非常“善良”的微笑,从怀中取出一权枚看似精巧的五彩烟炮,对准带头的孩子一拉——砰!砰!砰!贯耳的炮声让他们惊得跳脚,个个抱着头呼爹喊娘,眼泪鼻涕直流,有的甚至吓湿裤裆。“好玩,好玩,一群猴子在踩果子。”小女孩乐得拍掌。少年面无表情地走向小女孩,眼底有一丝丝纵容的暖意。“欢欢,你来了。”“哼!你真没用,光长个儿不长脑,你不会反走回去呀!”莫迎欢鼻子仰得高高的。要不是看在有利可图,她才不要管他闲事。做人一定要现实,不然像他喔一辈子吃土。“死欢欢,我要跟我爹说你欺负我。”莫迎欢一手擦腰,一手指着灰布衣男孩的鼻头。“有本事就去告状呀!你爹还欠我家二两银子,叫他快点还。”男孩子抹抹脸,气得有些不济。另一名打扮较体面的小男孩则委屈地瞪着她。“他去帮我赚钱,你们会吗?”莫迎欢一脸鄙夷地望着一干孩童。一群孩子当场傻住。他们倒忘了,她是小钱精。天大地大,唯有钱子最大,这是她一出世就订下的目标,要与金银共存亡。而此刻她只有六岁。“欢欢,市集快开始了,我们该走了。”少年催促着她。她—听到有钱可赚,眼睛睁得圆亮,迸发出令日月暗淡的光芒。“快快快,银子银子,我来了。”她比什么都急的拉着少年的手,准备去赚钱。每隔两、三天,市集中就会出现一个十分滑稽的画面,令人莞尔不已。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踩着矮凳大声叫卖,身上的衣物精致而华美,与她身后那位粗布粗衣的瘦长少年相比,如同一块美玉和砺石井齐。少年恍若街口那座贞节牌坊,冷冰冰的不带半点笑容,活像来看热闹的路人,他抿着嘴不发一语,两手张成一直线,任由小女娃指着挂在他双肩上的猎货向人兜售。“王大娘,你家的翡翠观音真好看耶,听说是老祖家的遗物可!”被唤王大娘的年轻少妇面一腼,赶紧扬起笑靠近这要命的小祖宗。前些日子手头紧,她家那口子偷偷抱着祖传翡翠观者去典当。就怕被街坊邻居得知设面子,怎知这会却被人拿来威胁。“莫小小姐,你今天真好兴致,‘又’出来做生意呀!”她是嘴笑心滴血。“要你多捧场了,小小生意嘛!赚一文也好。”莫迎欢主动解了一尾快死的鳗鱼。“不好意思,算你一两根子就好。”“一两银子!?”她她坑人嘛!莫迎欢笑得好天真地说道:“是不是太便宜了,和翡翠观音”“不、不、不,很公道,我买下了。”她连忙掏出一两银子,十分心疼地递给莫迎欢。王大娘是苦在心底不敢吐,泪往肚里吞,一尊价值千两的翡翠观音被剥削得只剩下二百两,光是赎金就得要凑齐三百两,否则时限一到就归英家当铺所有。而经英家一转手,一尊千金的观青少不得有两、三千两。可现在呢!英家的小钱精以此为要挟,明摆着将三尾一两的白鳗喊价成一尾一两她是付得不甘不原,滴滴都是心肝肺呀!“谢谢王大娘,下回再来光顾。”莫迎欢一副生意人的嘴脸。下回下回我一瞧见你就绕路。她悻悻然地拎着包着稻草的鳗鱼离去。王大娘扭着腰子走不久,远远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见着他们,就马上要止足回马,只可惜“张秀才爷,买只山雉回家尝尝鲜吧!绝对让孔、孟圣人赞你为贤者。”唉!小孩子眼真尖。张文才讪笑地挥挥扇子,昨儿个才在莫氏当铺典当了几本古书,今日就让小管家婆逮个正着,真是钱财难保。“小欢欢!怎么不用温温书,‘又’来这日晒风吹?”“请夫子教太浪费了,有空我会去私塾转两圈,凭我过目不忘的聪明脑子,温书是小事啦!”他尴尬得胜一阵青、一阵白,这就是令人汗颜之处。枉他饱读诗书二十载才混个秀才之名,而她不责吹灰之力就得了个女才子之称,任何一本书到她手中一瞧,马上就能倒背如流。尤其是和银子扯得上关系的算数,她更是精得连老字号的帐房都甘拜下风,叹一声小女娃真可怕,将来不可限呀!“呵!呵!就来只山雉吧!”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张文才心头有点酸。“好,二两。”莫迎欢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指头。二、二两!?真敢敲。买了山雉,张文才无可奈何的一手握着把扇,一手挂着血已干的山雉,摇着头走开。日渐薄热,叫卖声不止。一颗颗小汗珠从莫迎欢粉红的玉颊冒出,她只顾着要找冤大头来消费,哪知汗已湿透乌黑的小发辫。她的眼睛里只有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欢欢,休息一下吧!”少年心疼地抹去她额上的汗,以身躯为她遮挡阳光。莫迎欢回头狠凝了他一眼。“你不缺钱是不是?一点苦都吃不得,你想当乞丐吗?”“我是怕你累了。”少年无奈的苦笑。他从未见过这么爱钱的小女孩,为了钱她可以跟人拼命。若说她是穷人家的孩子有此心态倒合理,可是她偏偏是出自富裕人家的大小姐,从小即受尽宠爱,享受一般孩童所不可得的富贵生活。而她比同龄孩童早熟,十分聪颖慧心,但是她的聪明才智却用在攒钱上,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累累累,我看是你累了,人家精神好得很。”她的黑白杏眼正打量着人群。少年笑了笑。“剩下两只田鼠你带回去炒三杯鼠肉好了,不要卖了。”“不行,做人不能太自私,不可夺人所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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