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慈善么,其中也大有门道。
一些企业想赚点名声,就会过来出一些不痛不痒的钱,再由媒体把早已写好的稿件第一时间发出去,电视台也邀约上,名气来了,民心也有了。
还有一些混黑的,手里不干不净,连带着手里的钱也脏得很,见不得光。于是去做慈善,捐钱,这钱也就跟着洗白了。哪怕五百万洗出三百万都算是赚了。
除了这些捐钱的企业,慈善的发起者本身也能够获利。五百万洗三百万,剩下的两百万至少有一百多万都落到他们口袋里,企业捐的钱也是实打实的,只是这笔钱有多少真正用于那些需要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慈善,也是一门生意,做生意的,哪有让自己亏钱。只是说这生意比较亏德,但祸害遗千年,有钱赚就行了。
简贵平上台讲话,讲他为慈善事业奉献的一生。他自己出身不好,所以创办福利院、成立基金会,为更多需要帮助的孩子搭建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他那嘴一张,阎王来了都迷糊,这鬼话说的,真是比唱得都好听。
正说着,忽然一声枪声,简贵平的胸口就破开了一个红色的大洞,洞口溢出的鲜血很快就浸湿了他白色的西装。
他并不是立刻就倒下的,而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然后再望向人群,与凶手对视。
那是约摸四十、颇有风韵的女人。她的面色沉着冷静,一边往前走走一边开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里面的子弹全部射完,直到简贵平完全倒下。
会场响起尖叫,一片混乱,开枪的女人被晚来的保镖制服,然而她神色冷漠,根本没有挣扎。
简一坐在位置上,看向那个女人,像是被吓呆了,还是谢兰过来叫他:“先走吧。”
简一跟谢兰走,却频频往回看,等到了车里,他跟谢兰说:“我见过她。”
谢兰说:“你没有。”
简一问她:“你怎么知道没有?”
谢兰说:“我不知道,但你不能认识她。”
“为什么?”
“因为,”谢兰顿了下,说,“因为我不想你认识她。”
简一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她给过我一把糖,还是牛奶的。”
“很好吃吗?”
“好吃,而且很贵。”
那会儿简一13岁,跟习敏在楼底下玩弹珠。有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漂亮女人走过来:“小朋友你们好,我想问下简灵家怎么走?”
习敏和简一都被她娇艳瑰丽的样貌美呆了,还是习敏先反应过来,戳戳简一:“找你爸爸呢。”
简一傻乎乎地说:“跟我来吧。”却被习敏一把拽住。
她人小胆子大,问女人:“你是谁啊?”
女人说:“我是简灵的朋友。你可以跟他说,是简梦来找他,他知道我的。”
习敏就让简一回去问问。
于是简一跑上楼,跟他爸爸说有个叫什么梦的漂亮姐姐找他。
爸爸没反应过来:“什么梦?”
简一记不清了,挠挠头:“就那个梦。”
好在女人就在楼下,爸爸往下看就能看到对方。他还真认识。
于是女人上了楼,还给习敏和简一各拿了一小把牛奶糖,让他们玩去吧。
她两不敢要,眼巴巴地看着简灵,简灵说:“拿着吧。”
于是两人接过糖,道了谢,飞快地跑下楼去了。
两人没再玩弹珠,一起坐在楼梯台阶上吃糖果。
女人给的牛奶糖是当下很风靡的糖果,在店里的价格也很迷人。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展开白色的外衣,里面是用糯米纸包裹的稍硬糖体。两个人先扯了一点糯米纸放嘴里,没什么味道,但都咂咂嘴,以示很好吃。然后再舔一舔糖,把外面那层波薄薄的糯米纸舔化了后,就能舔出甜香的奶味。
两人都舍不得大口吃完,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含化一点点,嘴里都是奶味,彼此都很高兴。
习敏说:“这几颗要给奶奶,剩下的就是我的,每两天吃半颗,可以吃好久。”
简一说:“那我留点给爸爸,也按你这么来。”
两人正聊天呢,忽然听见楼上门响,随后是高跟鞋哒哒哒的响声。
女人说:“如果你改变主意,再来找我。”
简灵说:“我的主意不会改。”
“话不要说得太满,你再想想。”
“我得为孩子想。”
她们走下楼,简灵看见简一,简一立刻站起来喊他:“爸爸。”
简灵问他:“好吃吗?”
他点点头。
简灵说:“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
女人笑了下,拍拍他的肩膀:“再见。”
然后她再也没来过。
那天女人离开后,爸爸带他去买了一小袋牛奶糖。简一很高兴,问爸爸:“我能分给小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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