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地看他。
“一点。”
“我想和你讲一件事……”程有光心里难过,又觉得李镶玉是可信任的,嘴巴就拦不住话,“你听我讲。”
“好,你说。我在听。”
程有光那个高中同学是个oga,长得清纯动人,性格温柔小意,有很多追求者。刚毕业,就被家里嫁给了一个年纪比他大了一轮的alpha,因为结婚两年迟迟生不出alpha,被丈夫转卖给了其他权贵。
程有光和他只是见过面的关系,听到这些消息还是很难受,找人想救他。等程有光赶到地方,已经为时已晚。他从十楼跳了下去。
同学还有个妹妹,正怀着孕,医生说是个alpha,听这话时她没和其他人一起笑,一直被暗地戳着脊梁骨,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妹妹说自己像是只鸟被关在笼子里。她挽住程有光的胳膊和他抱了一下,“我哥其实恐高。以前荡秋千他都害怕呢。他走之后,没有人会给我荡秋千了。”
“我家里有棵树,可以绑秋千,我给你绑一个好不好?”程有光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只要你肯陪我一起玩。”
“然后呢,你们变成了好朋友吗?”李镶玉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你真的很好。”
“我还没说完。”
程有光一头扎进他的胸膛。
第二天,有女性oga吊死在郊外的一道秋千上,衣裙上全是血。
程有光想,如果自己看住她,扯着她的衣袖撒娇说不肯松手,是不是就能像留下金州一样,把她也留下来。
他从前不算是个很容易哭的人,这会儿自责心疼一同涌上心头,瞬间湿了眼睛。偏偏记得风估计把鼻子冻红了,程有光不想让对方看到,连忙低头掩饰。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拢住他半边脸,擦掉那淌眼泪。
“你尽力了。”李镶玉说:“世界上有太多可怜的人,你不可能救下每一个。我们的小光已经做得很棒了,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至少比我好。”
程有光没说话。
“如果……亲亲的话,你会好一点吗?”半晌,李镶玉有些迟疑地问。
程有光蔫了吧唧的,什么亲近的心思都没了,闷声不吭地摇头,只是紧紧抱住他,像是抱住一个可以安抚情绪的玩偶。对方搭上他的后颈顺了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只手摸了两下抽离开。走了几步,程有光抓着alpha的胳膊晃了一下,“小玉哥,你继续摸那里。”
“哪里?”
程有光侧头露出光洁的后颈,“这儿。”
没得到回应,他疑惑转头,发现对方眼底有点笑意,“你是不是在笑?”
“抱歉,有点冒昧。”
程有光大大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笑什么,没关系,金州之前也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兽人基因,比如猫。但是医院检查结果证明我这只是天生的敏感带而已。”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谁知道我一个没腺体的,为什么会比别人有腺体的还敏感。”
“很可爱。”李镶玉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你的不同很可爱。”
程有光突然停下来。
“小光?”alpha跟着止步,关切地问。
花言巧语,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程有光琢磨了一下。
风吹动树影,他也踩上alpha的影子。
天冷,公园人少得可怜,目光所及,唯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看着生机蓬勃。李镶玉往那林子深处走,低声提醒他小心一些。一到里面,更是看不见人了。李镶玉说:“这地方夏天最好看,全是萤火虫。”
“哪里有萤火虫?我来过两回,没有萤火只有虫。”程有光哼了一声,恨恨地说:“蚊子咬了我几十个包。”
“是么?”李镶玉顿了顿,“我很久没来了,可能变了吧……”
“很久是多久?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十五岁。”
见程有光上下打量他,李镶玉应道:“离现在已经十年了。以前这里特别漂亮,晚上的时候,萤火虫就和天上的星星似的。”
“现在只剩蚊子了。”程有光苦着脸。
“你看!”他伸出胳膊,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印记,“都是当时留下来的,气死我了……”
程有光脚下倏忽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被稳稳接住了。
两人踩着的地上堆了一层枯叶,看似平整,实则底下凹凸不平。程有光惊魂未定地扒着李镶玉喘了几下,气不过,将脚底那颗作恶的石头踹飞,反而踢痛了脚,差点蹦起来。
“冷静,冷静。”李镶玉安抚他,“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看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小光,来这里。”他在灌木丛前蹲下,朝程有光招手。
他话音刚落,程有光冷不丁和灌木间的一双豆豆眼对上视线,黑溜溜圆滚滚的,和小黑如出一辙。豆豆眼眨巴几下,一只雪白的小团子钻出来,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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