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痛喊尖叫怒骂,然后就安静了。
安静得跟此时一样。戚南棠抱着林笑却,想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林笑却不要饿不要渴也不要累,他把他支撑着,缺什么都给他填进去。
纸屑落了满地,他问林笑却怎么还不说话。
是不是太渴了,渴得唇舌都没力气。林笑却真的不肯说,戚南棠就又吻了他。
吻得好深好深,恨不得成一条蛇钻进去,钻进五脏六腑把笑笑掏空,盘在笑笑的心腔里作威作福。
戚南棠又有了点喜欢的实感,原来他真喜欢上这小花瓶了,冷冷的没生气,捏一下才晃一下。
林笑却受戮似的承受,戚南棠像一把火球要把他唇舌都烧空,空气都焦了剩下的人不能活,他窒息得身体都出现反应戚南棠才把他松开。
“痛吧。”戚南棠微笑,“痛就告诉小叔,小叔最听理了。”
林笑却喘着气,气息川流也该浩浩荡荡一些,而不是笑笑这般抑制着,连呼吸都不肯多了。
又不是吃药,还节制什么。
戚南棠见不得他这模样,又要上来吻他咬他啃他,林笑却的泪扑簌簌掉落,他再也装不了死物装不成雕塑,戚南棠是真要把他吃了,吃干抹净让他不得安息。
林笑却安静的泪慢慢变成啜泣,啜泣又变成嚎啕,戚南棠抱着他让他更大声些,林笑却抓他挠他恨他厌他他也不松手。
伤人的恐惧、血腥的浮漾、被遗忘的空荡、被强迫被欺负被捏来玩去……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在这一刻爆发,林笑却崩溃哭泣着,要把戚南棠杀了却又不想杀人。
他是干干净净的,不该沾上血腥,好臭好臭,不喜欢。
戚南棠把林笑却抱得紧紧的,他听着林笑却的哭声那颗悠悠晃晃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笑笑,”他摸他头发。
“笑笑,”他抚他脸颊,笑笑的眼尾红彤彤,夕阳在这里落幕,他爱不释手要把心爱的人把玩透,每根血管每条经络都要有他扎根发芽遮天蔽日,要让笑笑不受伤,也要让他逃不掉。
林笑却哭累了,哭得昏睡过去。
戚南棠一边给他擦泪痕,一边忍不住沿着泪痕吻,伤口还没好透,撕扯着疼意晃荡,戚南棠觉得吻大概就是这样,除了甜蜜也该有点疼伤。
他没有咬他的笑笑,却像头狮子把猎物舔了个精光。
现代三重奏19
春天来临的时候,戚南棠陪林笑却去了趟游乐园。
这一次没有包场,甚至没有贵宾待遇,连保镖也留在了车里。戚南棠带着林笑却去排队,人真的好多好多,有人挤到笑笑戚南棠立马将笑笑搂在怀里。
林笑却戴着帽子,戚南棠给他戴的,还戴了条粉色的围巾。出门前林笑却要躲,戚南棠非要给他戴,说笑笑是公主要坐南瓜车穿西瓜皮变成的鞋子,还要一条粉色的围巾拴着。
林笑却不知道戚南棠在说拴一条狗还是拴什么东西,他垂下眸握住门把手就是不走,戚南棠将围巾好好系好再戴上南瓜帽,随后按住林笑却就是一个吻,吻在脸颊上要咬又没咬。
林笑却讨厌戚南棠的吻,退后一步抬手就擦脸,戚南棠成了脏东西要把他也弄脏,他不肯的。
可他的意愿并不是那么重要,他自己尊重。其他人却不放在眼里。
排队的人潮之中,戚南棠把他拥在怀里,刮着的风差点把帽子吹跑,戚南棠险之又险捉住了。
重新戴好帽子,戚南棠在他耳边说:“藏好。”
藏什么,他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怪物,戚南棠这个披了人皮的不躲躲藏藏,反要他做蒙面的狼。
他一口吞不下戚南棠这么大个活人,只能伪装顺从变成小绵羊。
戚南棠唇角有浅浅的笑,他说其他人会把笑笑偷走的。
“你是小叔的珍宝,”戚南棠拉着他的手握得有点紧,“太多人了,要把你偷走。”
林笑却稳稳地站着,他觉得戚南棠好像有些紧张,戚南棠今天穿着年轻人普通的衣衫,不再是那手工定制的西装,但仍然掩不住一身气质。林笑却突然低声说:“小叔,你像个小偷。”
大家都大大方方排着队,只有戚南棠格格不入,这里是游玩欢乐场,又不是刀枪丛林中,他隐隐约约在不适什么。
戚南棠听了有些不高兴,竟把林笑却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给自己围上了。
戚南棠很少置身于人山人海中,他一向跟其他人隔了很远的距离,但现在落入这人潮里就像一粒小芝麻,所有外在的一切都被剥离,挤在前面的人一身人类的气息,他感到不适。
太多的同类拥挤,浅坑里堆了一万条鱼,他从来是置身事外冷冷俯视,什么时候跌到泥塘里摘这点鱼食了。
可笑笑喜欢,喜欢这样多的人气,这样难闻的气息。
戚南棠用围巾把口鼻捂上,牵着林笑却的手不放。
牵了一个小时也没排到笑笑,分分钟数百万的戚南棠第一次将时间这样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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