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有点着急,张弛刚才撂了话,若他说得有假,就用指剪断了他的手指。
他见过那血淋淋的场面,大佬召集众人杀鸡儆猴,他作为一只猴子小拇指足足疼了三天。
“大哥,真是他让我设的局,说找一个漂亮的男人沟引你开房,然后我们破门而入,连吓唬带打,最后报警。”
“我草你妈的!”薛宝添抬腿踹了刀哥一脚,“收了我的钱还摆我一道。”
他咬着烟去看张弛:“是你爷爷我干的,就是想弄死你,怎么着吧。”
张弛没什么表情,目光一扫,看到了一块垫着床脚的砖头。他站起身,轻松地提起木头床,抽出了那块砖。
“你要干什么?”薛宝添将烟蒂咬得变形,“…我刚刚说想弄死你,就是一个夸张的手法,小学写过作文吧,这辆车开起来就像飞机一样快。”
“不知道,也没写过。”张弛语气真诚,一抬手,他将板砖递到了薛宝添手中。
薛宝添向后挪了半个屁股:“你什么意思?”
张弛向蹲着的男人抬抬下巴:“这种软骨头得给他点教训,不讲道义又没有种,还想吃这碗饭?今天你放过他,明天他就能颠倒是非找你的麻烦。”
薛宝添摘了烟:“你让我拍他?”
“对。”
薛宝添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别扭,他和张弛应该是斗天斗地、互相插刀的关系,是哪步应该悬崖勒马的棋走错了,竟同仇敌忾起来?
“害怕?”张弛站起身,从薛宝添手中拿回砖头,“我帮你。”
他一手捂住薛宝添的眼睛,一手颠了颠板砖,在刀哥不住地求饶声中,狠狠拍了下去!
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中,薛宝添抖了个哆嗦,他一把拍开张弛的手,骂道:“我他妈怕个屁,张弛你忘了我是怎么用烟灰缸砸你的了?!”
大掌一推,张弛没理他,坐在了离刀哥极近的床沿上,看着瑟缩成一团的几个人,第一次露出冰冷的眼风。
“刀哥是吧?这次你折了面子,以后会报复回来的吧?”
“不不不,不会!”刀哥努力睁着被血糊上的眼睛,表现得十分诚恳,“今天错在我,以后绝对不会想着报复。”
“不敢报复我,也不会报复他?”张弛指了一下薛宝添。
“不会不会,这事是我欠薛爷的人情。”刀哥摸不透眼前二人的关系,只能顺着自己的估计保证,“我要是报复薛爷,就让我生孩子没屁言儿。”
张弛对这个说法还算满意,解了几个人的绳子,其中细瘦的男生吓得站不起来,他还体贴地扶了一把。
从牛仔裤的口袋里翻了半天,他才抠出了有零有整的二百多块钱递给刀哥:“去包扎一下伤口,钱不多,拿着吧。”
刀哥摸不清张弛的套路,只觉得这个在温和与冷酷之间反复横跳的男人是个疯批,他哪里敢接那钱,捂着头上的伤口往后躲。
钱塞入了刀哥的口袋,门被打开,一众人心惊胆战离开,张弛长臂一伸,拦住了最后一人。
“二百块,你留下。”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想要混出去的薛宝添在张弛的手臂上拍了拍,故作熟络:“我去把房费结了,你在这好好睡一觉,大晚上的别折腾回工地了。”
“嗯,不回工地了。”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张弛一把将想逃的薛宝添揽到怀里:“二百块,咱俩的账得算一算了。”
“算账是吧?”薛宝添顿时炸毛,他一把抄起那块带血的板砖,“来,你也给我来一下,咱俩的账就清了。”
张弛将人拢得更紧,低头在薛宝添的领口闻了闻:“你擦得什么香水?和上次的味道不一样。”
薛宝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侧腰被一个逐渐膨大的热源顶上了,他扭动身体开始磕磕巴巴的讨饶:“张弛,弛哥,我错了,不该报复你。这样,明天我摆个局子给你道歉,深水炸弹我喝一打怎么样?”
张弛的手已经从薛宝添衬衫的底部伸了进去,揉着他钟爱的那截窄腰:“二百块,我可以报警的,勒索敲诈的罪名不轻,后果不严重不会重判,但拘役、管制是躲不过的。”他俯身在男人柔软的耳垂上亲了亲,诱惑道,“做一次咱俩两清。”
薛宝添没品没德,怕什么拘留?但不能是现在被拘留。
他正和自家姐夫斗得昏天黑地,前几日刚刚摆了对方一道,将西城区十二家药店收归了自己管理。他姐夫什么德行,薛宝添最清楚,如今他的一点闪失都会成为对方攻击自己的理由,他爹又是个胳臂肘往外拐的,自己要是真蹲了局子,让那些上流人士嘲笑他爹是暴发户,教子无方,自己指不定会被如何制裁。
薛宝添按住了那只四处点火的手,咬着牙根说:“我把刚刚的男孩叫回来,你既然已经跟他来开房了,就是看上他了,我让他回来,随你怎么折腾。”
“没看上。”张弛开始解薛宝添扣子,“这地方没有打扮成他那样的,有也看不上我,一看就是做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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