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六十来个平方,大开间,卧室和客厅用一扇古香古色的木质屏风做隔断,整套房子的装修都透着深沉浓郁的中式格调。
庄鑫烁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注意到客厅置物架上的几个造型可爱的磁州窑摆件,憨态可掬的小猫和小狗,还有一个经典的白地黑花鱼纹笔洗。很小很小的一个谎言
昨晚回去后,庄鑫烁正赶上家里吃晚饭。
庄镇山不在,饭桌上的气氛略微松快些,庄雁鸣难得晚上没有应酬,庄鑫烁进家门的时候,他正在客厅阳台上打电话。
看见他回来,庄雁鸣冲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算作打招呼。
庄鑫烁去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手,坐在餐桌边等开饭。
梁美云端着小料碗从厨房走出来,看得出来她因为庄鑫烁赶回家吃饭很开心,眼角的笑纹一道叠一道,庄鑫烁盯着那些纹路看了片刻,想起梁美云今年也有五十四岁了。
&r/>早些年她跟着庄镇山在工地上打工,庄镇山做水泥工,她在工地上开塔吊,都是粗活,辛劳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后来那些价格昂贵的医美手段也没能完全去除。
梁美云关心着庄鑫烁,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又问他在公司吃饭吃得好不好。问完一句就瞥一眼他的脸色,见他没什么抵触才接着说下一句。
庄雁鸣从锅里捞出煮熟的鸡腿,一只放进庄鑫烁的碗里,一只放进梁美云的碗里。庄鑫烁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淌着汁水的鸡腿肉,突然说:“我想搬出去住。”
梁美云的笑意僵在嘴角,庄雁鸣掀起眼皮看向他:“原因。”
庄镇山的控制欲和亲缘观念很重,家里的每个成员都得按照他设想的轨迹生活,包括一家人必须都住在这栋已经不再崭新的别墅里。
他的这个观点,庄鑫烁觉得很荒诞且不能理解。
“没什么原因。”
庄雁鸣放下了筷子,食指指尖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庄鑫烁知道,这是他大哥发怒的前兆。
庄鑫烁抬起眼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庄雁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片刻后重新拿起筷子:“先吃饭。”
本就安静的一餐饭因为庄鑫烁的这句话变得更加无声。
饭桌上陷入沉寂,汤锅熬煮时发出的“咕嘟咕嘟”声是宽敞的餐厅里唯一的声响。
吃过饭,王姨收拾餐桌时,梁美云还在餐椅上坐着没动,庄鑫烁分出一点余光去看她按压眼角的动作,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烦躁。
庄鑫烁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小天使喷泉旁点了支烟,烟丝燃烧时产生的光亮在黑漆漆的水里映出一点红。
皮鞋拍打水泥砖的声音响起,庄鑫烁回过头,看见庄雁鸣向他走过来。
“借个火。”
庄鑫烁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用手拢着,给庄雁鸣点了烟,烟雾升起,庄雁鸣的脸隐在模糊的烟雾后,看不清表情。
相顾无言地抽完一支烟,庄鑫烁开口道:“想说什么啊,说吧。”
庄雁鸣捏着烟蒂,用池子里的水把火熄了,湿漉漉的海绵被他丢进庄鑫烁t恤胸口处的口袋里。
“干他妈什么呢?”
“再说一句脏话,我就把你脑袋按进池子里给你好好洗一洗。”
庄雁鸣是庄镇山心目中最完美的继承人,气度永远从容,没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真正的情绪。
就像此刻,庄鑫烁知道他有话说,但吃不准他哥对他想要搬出去这件事上的态度究竟如何。
“你想搬出去,我同意,爸那里我去说。但有一点,这一年里,安全线之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再和爸妈发生争执,每周六必须回家吃晚饭。一年后,你回美国,过你自认为你想要的人生。”
“能不能做到?”
庄鑫烁可以对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甩脸色,但对庄雁鸣,他不敢。庄雁鸣比之庄镇山更像父亲,他的威严不容挑战。
“好。”
“回去吧。”
庄鑫烁不清楚庄雁鸣是如何让他们固执的父亲松了口,总之早安,李硕
庄鑫烁晨跑完,轻手轻脚地进门,卧室那边还没动静。
他把买回来准备做早饭的食材放在岛台上,光着脚往卧室走去。
纱帘潦草地把窗户遮住大半,一侧皱皱巴巴地夹在玻璃窗里,能看出昨晚关窗的人有多粗心大意。李硕睡在一片明暗的光影里,姿势不太好看。被子只盖到肚脐上方,睡衣下摆掀到了胸口,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不知梦到了什么,放在枕边的右手还紧紧攥着拳头。
庄鑫烁无声地弯了弯嘴角,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问:“哥?你醒了吗?”
李硕睡得很熟,呼吸的频率保持着同一个轻缓的节奏。
庄鑫烁分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握,而后凑近李硕的颈侧,在其上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早安,李硕。”
庄鑫烁冲了澡,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李硕的t恤衫穿上,领口有些紧,勒得他不太舒服。庄鑫烁扯了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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