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流这柄相思剑,有三种变化,当初洛叶找的着他,可不是因为洛叶记性好,就是因为这把五颜六色的剑。分别数十年,洛叶到江湖里一打听,处处都有人说起这把古怪长剑,废了不到半天功夫,这兄妹两个就接上头了。而今,洛江流站在弈剑山庄的堂前道上,他忽然回身拔剑,剑光两分,合成把双面弯刀,刀刃抵在盘旋而来的暗器“上弦镰钩”上,他闪身退腰,再往身后探去,又接到一把镰钩。这暗器又是唐门铸的,向来成对出现,有上就有下,而且从来不是一个人用。思索间,又有一对镰钩到了,转眼满天花雨,林林丛丛的竟有几十把。洛江流不敢硬拼,边挡边退,竟被逼进了房间里头。这镰钩是种讨巧的暗器,纵使伤不到人也能在三四寸范围之内钩坏衣服,对方人多势众又不现身,只在片刻之间让他衣裳褴褛。“东西不在他身上,快退。”领头的蒙面人舌尖发出声长哨,先前埋伏在池塘枯草堆里的杀手瞬间撤离,只留下一座空宅。洛江流进的是一间厢房,本来也没什么事,结果这第一步就踏空了。洛江流的身子往下一沉,暗道不好,下落间立即把双刃弯刀插入滑道墙中,减缓速度,他在卜知坊的“饕餮”中领教过机关的厉害,丝毫不敢松懈。这滑道的下面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险恶,平稳无害的落了地,油灯渐次点亮,将这地底宽阔的墓道照的昏黄。“谁?!”洛江流忽然道,他一伸手,从拐角里拽出个软软糯糯的姑娘,年纪和洛叶差不多,个头却要小上一点,颤抖着咬紧下唇,见到了洛江流这才抽噎出声,“洛……洛大哥……”这姑娘就是楚自识的女儿楚小冬,洛江流见过她几次,可是个棒槌一样的姑娘,不算聪明,却有股不服气的好脾性,现下她在通道里也不知困了多久了,眼睛都适应不了光明,一边揉一边哭。“洛大哥,洛大哥……你在上头可曾见到我爹爹。”女孩子紧紧抓着洛江流的手臂,她的眼眶还红着,止不住的往下流眼泪,但看样子并不是伤心的。“没。”洛江流说着,仔细留意四周的情况。照他目前所见,此处并不是吃人的陷阱,而是一处逃生用的通道,楚小冬在里头呆了这么久,除了眼睛稍有不适外,仍不见脱水或消瘦,所以必然有囤积食物的房间。但这位弈剑山庄的大小姐被困了这么久都没出去,就有点奇怪了。“那就好,看来爹爹还没回来。”楚小冬安慰的拍了拍胸口,她好奇道,“今年论剑之事不是定在入冬吗?洛大哥怎么提前来了?”“我来避难。”通道里的灯光逐渐暗了下去,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小冬笑了笑,解释道,“这灯里的机关只能持续这么久,除非再有人下来,不然就总是一片黑了。”小姑娘熟门熟路的往前摸着,她拽过洛江流的手,把他拉进了一座空旷的房间里。这就是她的避难所,水是活泉,从墙上的一个孔洞中送进,而贮存的食物也充足,旁边就是冰窖,可藏身数月。“怎么出去?”黑暗中,只听到洛江流这样问。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出口被人炸了,出不去。”“这水?”洛江流将耳朵贴在石墙上,能听见泉水汩汩的流淌。“墙有数丈厚,最外面更是由铁板铸就。”楚小冬苦笑,“我用剑劈过,纹丝不动。”“洛大哥……”沉默了片刻,寂静中听到楚小冬又道,“你怕吗?”
“……我们能出去。”洛江流的语气如此笃定,楚小冬又不争气的抹了抹眼睛,她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嗯!”所谓遭劫遭一对,受难受一双。洛叶正蹲在大狱里啃馒头干。她是杀人重罪,镣铐加了一身,进来前还让高手先点了穴,两个时辰检查一次,谁也不给探视。她隔壁两间都关着人,可见世道乱,杀人放火也是常事。洛叶在这里头谁也不认识,但耳聪目明,多听听八卦,也就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了。她左边是个布衣老头,听说很有能耐,前些日子终于找到了仇家,往人家饭碗里洒了把□□,缺德是缺德了点,但是老人家心里痛快,偶尔还给狱卒和犯人们看看病。还真别说,他的医术可比崔大夫厉害多了,洛叶这手吊了这么多天,终于能活动了。她右边则是个大块头的庄稼汉,名叫吴大海,脾气冲,力气大,一失手打死了个放火烧田的富家公子,这公子家里有权有势,他进来才半天,已经吃刑不少,都仗着布衣老头的调理,才没落下什么病根。“唉,小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死牢监的看守是个肥差,每天没啥事做,还可以磕嗑瓜子,和临刑前的犯人们聊聊遗言,倘若有什么信件需要寄出去,那难免会从中挣点银两。“我啊……”洛叶揉了揉鼻子,“杀了人。”“废话!”稍胖一点的狱卒叫管业,嘴无把门,什么话都敢说,他盘着腿坐在洛叶的牢门前,和她分享了一坛老酒,闻此言,不屑的哼哼,“你没杀人会被关到这儿来?”“我杀的不是普通人。”洛叶神神秘秘的把破瓷碗递给管业,“满上满上,清早赵公子的车夫来塞给了你那么一大锭金子,你还舍不得这点酒啊。”“那不是……托您的福嘛……”管业讪笑着,不仅给洛叶倒满了酒,还顺手撕了条鸡腿给她,“姑娘认识大人物,这牢里肯定呆不长。”管业只知得了赵闵的好处,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这位主子,却不知陷她入狱的却是当朝正经的圣贤王,赵闵就是再有能耐,也保不出洛叶。她在牢里不愁吃喝,却也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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