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一半露在窗户底部,阴恻恻的窥伺着众人,欲亲眼看着害他惨死的仇人迎来比自己更惨烈的结局。
顾云眠尖叫一声,用力捂住耳朵,猛地蜷缩进椅子里,企图让椅背遮住瑟瑟发抖的自己。一时用力过猛加上因恐惧导致的肌肉抽搐,腹部传来阵阵拉扯过后的紧绷酸痛,她却无暇理会,将脸埋进双膝之间。
黄牧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顿,还是起身站到她的椅子前。
在他的阴影下,少女单薄的身形颤抖得像风中摇摇欲坠的叶片。
黄牧单膝跪在椅子上,大腿内侧轻轻贴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肚,隔着布料,传递些许温度给周身泛凉的少女,随后动作轻柔的将她的脑袋扣入自己怀里,另一隻手拥过她几乎只剩骨头的肩,将她更深地纳入怀抱。
顾云眠额头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关在胸膛里,却一下又一下沉稳的落在她心头,不急不缓,冷静得让人安心。
她紧咬着下唇,仍控制不住撒娇示弱般的呜咽一点点溢出,填满他坚实的怀抱。
刘婉儿已经窜到了桌面下摀嘴啜泣,抖得像筛糠;廖曼曼和黄盈盈脸色发白,不自觉往窗户的反方向挪了挪;苏易紧抿着唇,忍了再忍,还是挪开视线,死死瞪着桌角一小片许光的衣服布料;莉莉丝没什么特殊表现,只是不再挂着那怪诞肆意的、恶魔一般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鲜血如雨滴泼撒满地;加百列依然带着悲天悯人的温和,却面不改色的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血腥,看似大爱实则无情的眼神落在那颗眼球上,无动于衷。
谁都不知道这场酷刑究竟持续了多久。
许光从高亢的惨叫到凄厉的哀号,再到低哑的求救,最后是孱弱的求死。
行刑者手段狠辣而老练,他们让他痛不欲生,用他的血在空中挥毫作画,却不予他死亡的船票,任由他在一波又一波没有间断的剧痛中抽搐、晕厥又痛醒,几欲被涌上口鼻的鲜血溺毙,却又呛咳着睁开眼;他早已痛到大小便失禁,污秽融入大片浇灌草地的血泊中,异味混在浓郁的血腥味里——或许这便是酷刑予他的最后的体面了吧。
他们避开了他的脑部、所有大动脉和臟器,军刀早已布满鲜血,失去了反射的作用,玩家们更能轻易看着他们是如何用那锋利的刀削落一块又一块的肉,肌理是何等模样,血管是如何炸开,鲜红的血又是如何从断面喷薄而出,漫天飞溅,落地成花。
许光仅剩完好的眼睛已在漫长的折磨中失去清醒的焦距——至少,于他而言,是这辈子最拖沓的时间了——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凭直觉望向会议室里的玩家们,嘴唇张翕,微弱而颤抖,不细看几乎看不清他正在无声的表达他的绝望。
「杀了我」
唯三依然看着他的玩家,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们没有干过打断npc的刑罚的蠢事,但总有高估自己的能力或感情,又或者低估npc绝对变态的实力的蠢货,自以为拿的是感天动地的救赎剧本,殊不知其实是概不退换的地府入场券。所以,没有聪明人会妄图救人,又或者抢在npc之前将那人打包送入地府——那是对npc的挑衅,更是对系统和规则的挑衅。
许光是失血过多死的。
直到他真正嚥了气,npc才像片猪肉一般,干脆俐落地把他剐了个干净,留下一地被积聚成池的血浸透的布料、火锅肉片一般的薄肉片、切块散落的臟器,和一具本该森白,却被血池染成诡异不祥的鲜红色的骨架。
被血浸透的绳子在半空中随风飘扬,奠旗一般,哀悼也嘲讽着满地狼藉。
所以,木桩之所以第二天才「长」出来,是因为玩家的杀戮开始了,杀戮之后便是审判,审判则伴随着惩罚。
许光大概也没想到,他随口一句吓唬人的玩笑话,却成了自己最后的归宿。
刘婉儿大着胆子扒着桌子抬头看了一眼,不料视线正对上海拔差不多的、滴着血的眼球,眼球后方是满地腥红,她立刻「哇」地一下吐了出来,转个身、往外跑几步都来不及。
顾云眠嗅觉灵敏,刺鼻的腥味几乎从窗户缝隙透了进来,不明显,却让她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在黄牧怀里哭得直打嗝,双手更是揪紧了他已然湿透的胸口布料不肯鬆开,彷佛这样才能得到微弱的安全感。
黄牧感觉自己膝盖和奶头都有点儿疼。
他干脆俐落的把女孩打横抱了起来,一手在她膝下,一手绕过肩膀,大手一盖便遮住了大半张脸,匆匆交代:「今天会就到这吧,宁雨你等会儿让人把桌子和外头清理一下,我送白棠回去。昨晚新人最后一批守夜,让她睡会儿,其他人——包括我和曾璇——分配一下一样出去调查命案和原料:宁雨……」
【系统公告】
他话还没说完,所有人脑子里不约而同炸开一道冰冷无波的声音,顾云眠不出意外又是一声尖叫,双手下意识用力。黄牧先是耳膜一麻,后差点以为她要把自己奶头拧下来,疼得倒吸一口略显ooc的凉气。
与她异口同声的还有廖曼曼,刘婉儿则是刚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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