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曜坐在椅子上,挥手让除了青然以外的人出去,冷然低沉的声音在暗室内响起:“楚含云让庶弟楚含岫到侯府探亲,是否有所图谋。”
青然怔了一下。
平成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查到这件事,突然抬起头,望着赫连曜:“侯爷,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我有所求。”
“求什么。”
“三皇子覆灭之时,可否请侯爷保住我的阿爹和父亲,三皇子用他们牵制像我这样的暗子,一旦我们的行踪出现异常,他们就会遭到三皇子的毒手。”
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暗子和暗探,靖国侯府的暗探足有百数,不过靖国侯府的暗探都是从收养的孤儿里挑选出来的,到一定年龄,就会让他们生活在阳光之下,过平常人的日子。
像平成他们这样的暗子,赫连曜也遇到过,微微点头:“可以。”
得到他的承诺,平成的肩背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道:“是,侯夫郎让庶弟楚含岫来侯府探亲,确有图谋。”
“早在侯爷您坠马,被断言下半身残废的第二个月,侯夫郎便与前来探望的三皇子走到了一处。”
平成声音寡淡,说出来的话却让青然后背的汗毛一下子炸了。
在侯爷坠马残废之后,主动留下来,想与侯爷有子嗣的侯夫郎居然那么早就与三皇子有染!
青然都不敢去看自家侯爷的脸色。
平成继续道:“于是三皇子顺势将我和平安通过人牙子这条途径,送入侯府,探查侯府的消息。”
“因为与三皇子有染,在您跟楚含云提出和离的时候,楚含云确实想借此机会离开侯府,进入三皇子后院,但是在他寄信回平阳县楚家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而执意留下来,不与侯爷您和离。”
放置着两盏蜡烛的暗室内,赫连曜静默地听着平成说自己夫郎与三皇子有染一事。
他对楚含云本就没有夫夫之情,两人幼时定亲,但他十四岁就去军营,一年,甚至两年才回一次京都,两人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成亲那日,军情紧急,他跟楚含云拜完堂就奔赴霁州,再回来的第二天,就坠马受伤。
赫连曜现在还能想起自己从床上醒来,被邢大夫告知日后再也站不起来,沦为残废的时候,站在屋子里的众人的神情。
父亲默默扭头,老泪纵横,母亲捂着嘴痛哭。
而他的夫郎楚含云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望着他久久没有动弹。
不久后,深知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不想拖累别人的他跟楚含云提出和离。
但楚含云没有立刻答应,跟他说,需要想一想。
几天之后,似是想清楚一般坚定地对他道:“我不愿与郎君和离,只愿一直陪伴着郎君。”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母亲告诉他,楚含云想与他有个子嗣,问他什么时候圆房。
那时候,纵使对楚含云无情,赫连曜也对楚含云留在侯府有所触动。
他已做下安排,就算与楚含云没有子嗣,他也会把自己多年积累的一些东西留给楚含云,并与楚家做世交。
但是平成的话揭开了掩盖在上面的美好假象。
楚含云在他坠马两个月的时候就与三皇子有染,所谓的留下来,不与他和离,也另有所图。
赫连曜问:“那封信内容为何。”
平成摇头:“那时候,小的和平安不知,那时候小的和平安只是奉三皇子之命探查侯府消息,寄往平阳县的信对小的二人没有价值。”
“直到楚含岫到侯府,平安被派去存曦堂监视楚含岫,小的才知道楚含云的打算。”
“另外,”既然背投了赫连曜,平成就没有丝毫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侯爷,前些日子小的才发现,楚含云他已经怀了三皇子的血脉。”
刚才已经被楚含云红杏出墙这事惊到,后背汗毛都立起来的青然听到楚含云居然还怀着三皇子的孩子,两腿都是软的。
“侯爷,小的这就去将落云轩围起来!”青然伺候自家侯爷多年,深知自家侯爷脾性,弯腰拱手道。
然而赫连曜却出乎青然意料地冷漠,对他道:“暂且维持原样。”
从楚含岫那道声音,到方才,赫连曜就想过,若与自己行房的是楚含岫,那他和楚含云在其中各自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现在,明了了大部分。
赫连曜只剩下最后两个疑问。
一、楚含岫现是否自愿,从进侯府,对母亲,对自己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是否都是欺瞒。
二、楚含云为何大费周章,让楚含岫替他跟自己圆房,他本可以在自己提出和离的时候一口答应,何必生出这么多事端。
赫连曜抬手,让青然把平成带下去:“把他跟另外几个落云轩的下人关在一起,一切照旧,还未到收网的时候,不要让人察觉到异常。”
“是。”青然把青然从地上拉起来,往外走去。
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看自家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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