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热烈。
内力恢复的赫连曜,水榭之中所有人的细微言语,只要他注意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到楚含岫跟赫连泽两人在那里干杯,酒液吞入腹中的声音。
赫连曜端起茶杯,浅酌之时眼角的余光扫过去,看到楚含岫又与赫连泽倒了一杯酒,干脆利落地喝了个干净。
他眼角的余光在楚含岫有些泛着浅浅桃色的眼尾停伫了一下,再看看首位上同样喝酣畅了的老侯爷,招了招手:“让厨房端些醒酒汤上来。”
青然道:“是。”
转身吩咐人去厨房。
侍女端醒酒汤上来的时候,楚含岫才发觉自己可能,有一点点喝多了……
具体表现在,他的思绪比平时更活跃,更想远在平阳县的阿爹弟弟,还有含清含茗。
他站起身,对赫连泽道:“我去旁边吹吹风,散一下热。”
赫连泽也站起来:“我也去,你这酒真是够味儿,我现在觉得浑身上下能冒出火来。”
两个已经微醉的醉鬼一拍即合,端起醒酒汤咕嘟咕嘟喝完,抬脚就要往莲花池的边缘走去。
突然,六分半醉的楚含岫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瘸腿的残疾人呢,赶紧把放在旁边的手杖拿过来,一瘸一拐地走在赫连泽身边。
他不知道,从他还没起身之前,赫连曜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了他。
当他明明崴伤严重,现在还只能依靠手杖分担重量,才能缓慢行走的左脚受力的那一瞬,赫连曜拿着茶杯的手微微用了力。
哪怕一个人强忍疼痛,身体那一瞬间的反应也是存在的,那是人的本能。
醉酒之后,这样的本能会更加地放大,绝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楚含岫崴脚,是他亲眼所见,邢大夫还亲自处理了他受伤的脚踝。
所谓伤经动骨一百天,按照常理,楚含岫的脚不可能恢复到受力却没反应的状态。
望着手拿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在弟弟赫连泽身边的楚含岫,从未在这方面生疑的赫连曜生出一个荒谬,不可思议,但唯一能解释这些事的猜测。
或许,楚含岫现在用手杖,在他们面前一瘸一拐,都是假象。
实际他的左脚,早就已经好了。
那自己的玉屏穴和天钥穴为何会恢复,也有了依据。
能让崴伤严重的脚提前这么多天恢复,治好自己的玉屏穴和天钥穴,也不是不可能。
几乎同时,赫连曜想到,如果楚含岫如他猜测那般,拥有这样神异的能力,一旦让其他人知道,为了这份神异能力疯狂的人,绝对车载斗量。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楚含岫握在手中。
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不会患病,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每个人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苍老。
楚含岫是能够让他们从生死里超脱的良药。
不过现在这些都只是猜测。
如果楚含岫痛感异于常人,也不是不可能出现刚才那般的反应。
从不无的放矢的赫连曜想到易戚,准备从家宴上离开后,就让他多多注意楚含岫左脚上的伤。
易戚内力没有自己深厚,只有特意地将内力凝聚到双眼,才能发现这微不可见的异常。
——
玉春烧的威力不小,楚含岫跟赫连泽顺着莲花池走了一圈,回来后老侯爷已经在让众人散了。
脑袋并没有清醒多少,甚至更晕乎的楚含岫点点头。
是该散了。
他该回去睡觉了。
要是再喝,他就不是晕乎,而是醉了。
一只手拿着手杖跟赫连泽赫连静等同龄哥儿挥手,一只手被夏兰扶着,楚含岫慢慢地回到存曦堂。
夏兰自不能让他就这么带着一身酒气睡觉,让他在屋内坐下后道:“少爷,你先坐会儿,平安已经去净室倒热水了,您洗漱了再睡。”
边说,夏兰边让他把脖子仰起来,给他解领口处的扣子。
酒意催生之下,楚含岫白皙柔腻的脸庞犹如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眼睛也不复平时的蓬勃的少年气,而是带着几分慵懒。
他点头,“嗯。”
夏兰贴身伺候他多年,他喝酒的模样也见得多了,知道他现在还没醉,一边解扣子一边道:“少爷今儿的心情很是不错。”
“可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楚含岫在嘴巴前边竖起一根手指:“嘘,秘密。”
把赫连曜道玉屏穴和天钥穴疏通,对他来说就是阶段性的胜利,所以他今天才奖励自己,多喝了两杯。
但是这可不能跟夏兰说。
不,不止夏兰,连弟弟含玉,含清含茗都不能说。
唯一能说的人,只有阿爹,自己来侯府之前,把一切都跟他交代了,阿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自己重生,上辈子还经历了乱世的人。
不过这样的好消息,也要等到自己回平阳县才能跟阿爹分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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