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祖逖答应留在徐州之后,其中最兴奋地莫过于一母同胞的兄弟祖约,如今祖约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如何让兄长祖逖取代无能的裴盾成为徐州新的刺史。
“不可!兄长乃大丈夫也!如何能无故夺他人根基,若为世人所知,则兄长如何自处?”
祖约的建议遭到祖纳的激烈反对,祖纳与祖约不是一母同胞,平日里关系也不是很好。只是上面一直有祖逖压着,二人才不敢将矛盾公开,没想到今日祖纳竟然公开反对祖约的建议。
只见祖纳转身朝祖逖拜倒,语气恳切道:“兄长乃天下闻名的豪杰,不可因一时困顿而入邪途。当初蜀汉昭烈帝玄德公遇陶恭祖,也是三次三让后才占了徐州刺史之位。如今裴刺史虽处事不明,可自有朝廷法度处置,约,如何敢蛊惑兄长自行其是?”
“你!”祖约闻言大怒,差点儿拔出腰间的剑来。
幸好祖逖出言阻止了他,祖逖虎目一瞪呵斥道:“自家兄弟何至于动刀动剑?再说祖纳说得很对,我的确没有夺裴盾刺史之位的打算。若不是不忍坐看徐州百姓遭受胡人掳掠,我早就离开徐州前往江东了。”
祖逖这话没说错,他本是个光明磊落之辈,绝不愿行小人之径。可这件事却让他对两个兄弟感到十分失望,没想到二人竟然要拔刀相向,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我们都是亲兄弟,有什么恩怨不能化解?如今外敌未退,若让外界知道咱们兄弟竟然先起了内讧,岂不让天下豪杰看笑话!祖约、祖纳,今天你们给我这个兄长一个面子,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谁也不可再提!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在祖逖的强压下,祖纳、祖约二人勉为其难的结束了对峙,但裂痕已在二人心中埋下。只是迫于祖逖的威严,他们二人不敢再相争,但也不适合继续留下来,二人随即相继告辞离去。
祖逖今日把自家兄弟找来,本想商量一下事情,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烦闷之余,祖逖只好独自一人喝酒解闷。如今徐州所有内忧外患齐齐压在祖逖一人肩上,可见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如今徐州的主要兵力分散在五个主官手中,其中尤以兵曹从事卫朔麾下最为精锐。可卫朔的地位却又是徐州众将中最为尴尬的,经过多方打探,祖逖把首要争取的对象放在了卫朔身上。
这日一早,祖逖带着几名随从来到曹家拜访了曹宏,随后在曹宏的引领下悄悄来到了城外的卫朔的驻地。
曹宏指着焕然一新的大营介绍道:“将军,这里就是从事大人练兵驻地,当日兵曹大人不与诸将相争,主动提出到城外的旧大营驻扎,从而避开了彭城内复杂的权势争斗。”
“自兵曹大人来了之后,立即发动士兵清理此地,很快就让这儿焕然一新。如今这里已成了卫大人麾下的驻地,平日里很少有人来。”
祖逖举目远望,发现军营内旌旗飘扬,喊杀声震天,显然里面正在展开紧张的军事训练。军营门口站着几名威武雄壮的士兵,甚至远处还有几个地方埋伏着几名弓箭手。祖逖看到此景不由得对卫朔心生好感,从大营四周森严的戒备可看出,这位特立独行的卫兵曹是个知兵的人。
祖逖一行来到大营门口遇到士兵阻拦,曹宏忙上前与士兵交谈,很快就被放行。曹宏来到祖逖身边解释道:“将军莫怪,这都是兵曹大人的规矩,任何人出入军营必须留下记录。若有陌生人进入,则必须有本营军官相陪。”
“无妨,无妨!”祖逖笑着不以为然道,心底反而更加看重素未谋面的卫兵曹。
进入大营之后,祖逖看着训练场上热火朝天的场景,一下子变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下去跟那些士兵一起动起来。
“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热闹的训练场景了,济夫,那边是干什么用的?”祖逖指着障碍物训练基地问。
曹宏扭头一看解释道:“那是兵曹大人搞出来的,叫什么一百二十丈障碍训练,专门用来训练士兵的体能用的。你看那些壕沟、矮墙、云梯、独木桥等障碍物,都是兵曹大人让工匠们制出来的。参与训练的士兵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内安全通过所有障碍物才算合格。”
祖逖饶有兴趣地站在旁边观察了许久,显然他发现了此训练基地的妙处。有了此障碍训练,不但可以提高士兵攀山越岭的本领,还能提升士兵的反应,同时对锻炼士兵体力也很有帮助。
能够想出如此巧妙办法的卫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祖逖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二三,刺!”
“刺左!”
“刺右!”
很快祖逖就被长矛兵的训练打断了思绪,两千长矛兵列成阵势,散发出来的气势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祖逖仿佛看到未来,当胡人铁骑面对一座座长矛组成的壁垒时而束手无策。
在胡人铁蹄下历经九死一生,祖逖深知胡人骑兵的厉害。之前他一直认为对付胡人骑兵只有以骑对骑,却没想到今日竟然看到了对付骑兵的另一种方法。只看那些长达一丈长的长矛,就可看出这些长矛兵将来主要面对的就是胡人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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