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和解的我们。」
徐知行撑着床缓缓站了起来,望着玄关处阴影下那人的背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那般欲言又止:
“你能不能……”
徐书泽长叹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不耐烦,徐知行变了许多,他变得犹豫不决,变得习惯看人眼色,变得表面淡然却压抑心事,变得……越来越像自己。
徐知行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在还债,当徐书泽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开始心慌了。
原来他最厌恶的人,是他自己。
对这个结论徐书泽显然不敢置信,他曾经那些对于伪善者的审判竟然都无法自洽,他似乎一直都被困在丛林中,望着茂密树冠里挤出的阴云密布,憎恶着命运的不公。
他讨厌徐知行生来优越,讨厌徐知行优秀出色,讨厌徐知行喜欢上这么不堪的自己。
他讨厌的每一桩每一件徐知行永远都无法改变。
“你说吧。”
徐知行根本没想过还有机会,单脚艰难移动到徐书泽面前,双眸闪烁着期待试探问道: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仿佛生怕徐书泽拒绝,他又立马补充说:“不远!打车就十五分钟!”
折腾了一晚上的徐知行一上车就睡着了,靠在他肩头安心惬意得连曾经常皱的眉头都舒展开。他看着不再稚气的面庞,心里五味杂陈。
徐知行向他认输了,他却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
春末夏初夜里还凉,他一摇下车窗徐知行就被夜风冷醒了,活动了下发麻的肩颈,温热的掌心就搭了上来,轻轻按摩着酸涩的筋脉,徐书泽看了眼身边极力讨好的人,忍着笑意质疑道:
“你不是说就十五分钟车程?”
没等徐知行编瞎话,前头的司机立马撇清关系说:“诶,我没有绕路哈,按照导航开最快也得半小时。”
“没没没,和师傅您没关系,十五分钟是逗我朋友呢,不好意思啊,等会行程结束了我一定给您打五星好评。”
徐知行待人处事与从前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变了一个人,就连徐书泽都无法做到如此圆滑世故,这十年来他们仿佛都活成了彼此。
徐知行住在市中心的老小区里,两室一厅的学区房,装潢简单或者可以说是老旧,家具地板统一木质,彩色海棠压花玻璃也许比他们俩的年纪都大些,屋子里没有多余的现代家具,徐书泽着实没有想到这位真少爷日子过得如此朴素。
“寒舍有点简陋,不好意思啊,客房没收拾出来,今晚你睡我房间吧。”
徐知行挠了挠后脑勺,单脚蹦着进了卧室,收起床头柜的书册招呼徐书泽进来。
“没事,我睡沙发,你脚还肿着不方便。”
徐书泽说完就后悔了,一屁股坐在胡桃色的实木沙发上,耻骨都被硌得慌。
“要不……你还是睡卧室吧,我经常在单位午休也睡木沙发习惯了。”
妄想肚里能撑船的徐书泽最后还是躺在了徐知行床上,昏黄的水晶吊灯有些晃眼,徐书泽翻过身正好看到未关紧的门缝里一个蹦跶的身影,坐起身来纠结了好久,还是打开门对外头抱着枕头的徐知行说道:“你进来睡吧,我们俩之间……这样也没什么必要。”
房里的灯暗了下来,两人背对背躺着,硬是分出一道笔直的楚河汉界来,这似乎是他们法地操干了起来,徐书泽惊得双瞳瞬间放大,龟头撞击着前列腺最后的防线,粗长阴茎顶入肉穴深处的下一秒他就完全丧失了自控力,这是他这辈子,我不想对你这种雏鸟情结负责。何况难道你真要跟我这么不清不楚过一辈子?别搞笑了,你不结婚吗?你妈不还等着抱孙子吗?”
“我不结。”
“别逗了。”
门铃声急促地响了好一阵,徐书泽推开眼前的人,走到门口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平静地走到餐桌旁放下,“先吃饭吧。”
拒绝沟通的徐书泽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正眼瞧过徐知行,徐知行也知道到母亲那些话的杀伤力太大,心想得给徐书泽一段时间平缓,毕竟气头上的人再怎么劝都还是钻牛角尖,徐知行不愿意再重蹈过去十年的覆辙。
徐书泽本就因为施工现场的事闹得焦头烂额,周一到公司挂着一张脸把沈助理都吓了一跳。
沈助理看出徐总不太对劲,从不爱管闲事也忍不住多了两句嘴,询问拆迁工作的进展,好心想开导却不没想到人家直接一句“这些事还要问我吗?需要我一一向你汇报吗?”,沈助理没想到会被教训,都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个场面。好在一通电话来得及时,沈助理本打算悄无声息溜出去,却不小心听到了几句对话。
“妈,不是你想的那个……嗯,我晓得,不是……妈你再这样说我就挂了。”
沈助理蹑手蹑脚关上办公室的门,不由得好奇徐总为什么如此心事重重,午休时间也没见人从办公室出来,听部门里的小姑娘们八卦以前都是专车接送,甚至还有精致的午餐便当,可现在从百叶帘缝望去,领导却背靠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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