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圆桌上摆了十几盘糕点,甜香四溢,辛白欢望向大门,惬意地等着那两人到来。
她对焉谷语从来都说不上喜欢与不喜欢,直到发现陆赢喜欢她,而陆赢喜欢的,她都不喜欢,何况陆惊泽也喜欢焉谷语,这两件事一叠,而今,她对焉谷语便是生生的厌恶。
能让那两父子反目成仇最好。
但焉谷语若是嫁给陆赢,她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若是焉谷语嫁给陆惊泽,如此,他们父子俩确实会反目,可这也让陆惊泽得了利。
所以两个都不成。
她思索着,再不给焉谷语安排婚事,陆赢便要自己出手了。这两日他心情不佳,多半不会见焉谷语,是个先下手为强的好时机。
给焉谷语挑夫婿,自然不能挑寂寂无名的,寂寂无名的容易被陆赢和陆惊泽除去,至于其他的,有姓名的都在打仗。瞧来瞧去,最后,她便将目光放在了谢卓凡身上。
谢家是彧国首富,家里有的是钱,每年都会为国库充不少银子,所以陆赢对谢家一向客气。至于陆惊泽,只要他敢动谢卓凡,谢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里,可能太多。
倘若陆赢做得太出格,天下人会耻笑他;倘若陆惊泽说出自己与焉谷语的事,陆赢绝对不会放过他;倘若谢家做得太过,陆赢必定会还以颜色。而谢家的钱,谁不想要。
等苗头起来了,不论是陆赢陆惊泽还是谢家,她都会在里头放一把火。
辛白欢用涂着丹蔻的手指抚着茶杯,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
没一会儿,杨觉远带着焉谷语和谢卓凡从外头进入。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两人躬身行礼,站得并不近。
“不必多礼,都坐吧。”辛白欢端坐在主位上,伸手示意两人入座。
“哐当。”杨觉远关上房门,随后去拨炭盆里的炭火。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焉谷语小心谨慎地坐下身,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环顾前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最特别的,该是这一桌子糕点。
谢卓凡跟着坐下身,神情拘谨,为即将发生的事忐忑。
“语儿,卓凡,这些都是御膳房新做的糕点,还热着呢,你们俩尝尝吧。”辛白欢笑盈盈地瞧着两人焉谷语,慈目温和,任谁都不会猜到她内里的歹毒。
“谢皇后娘娘。”焉谷语点头,眼睛却没看桌上的糕点,“敢问皇后娘娘今日找臣女过来所谓何事?”
辛白欢挑眉道:“怎么,你赶时间?”
焉谷语轻轻一笑,柔声道:“不瞒皇后娘娘,臣女近来在为家妹准备新婚贺礼,时间吃紧,还请皇后娘娘谅解。”
“原来如此,你倒是有心。”这一句,辛白欢说得极覆深意。“算起来,本宫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何时才能吃到你的喜酒啊?”
谢卓凡默然,顺手拿起盘子里的糕点,一边吃,一边看两人。
“皇后娘娘应该清楚,臣女已有心上人了。”焉谷语低下头,故意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至于婚事,臣女还不急。”
听得这话,谢卓凡手上一紧。他晓得她的心上人是谁。陆惊泽。
“本宫记得,你上回说,若是他回应你,你便将此人告诉本宫,怎的这么久了,你还未问出口?”辛白欢捏了块红豆糕放入口中,动作优雅,一举一动都显着皇室的清贵。
“兴许是时机未到吧。”焉谷语难为情道,说得煞有其事,“臣女原本是想问他是否也心悦臣女,可不知怎么的,一见着他的脸,臣女便哑巴了佚?,且每回都如此,这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谢卓凡迷茫地眨眨眼,听得满头雾水。他一直以为焉谷语和陆惊泽是两情相悦,但焉谷语这么一说,他又不懂了。还是说,他错过了什么。
“语儿,本宫是过来人,你听本宫的。有些事呢,得讲缘分,你们俩认识这么久他都没表明心迹,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焉谷语在演,辛白欢便陪着她演,也不着急。她瞥了眼炭盆,继续道:“你长得这么美,又何必执着于他。”
“焉小姐,皇后娘娘说得对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以您的相貌品行,还愁嫁不到人么。”杨觉远跟着道。若非他见过她与陆惊泽睡一张床的画面,他肯定也信了焉谷语的话。
焉谷语也不反驳两人,怏怏道:“嗯,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好好想想。”
闻言,谢卓凡心头大喜。不管怎么说,语儿妹妹喜欢的不是六皇子,他又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视线从谢卓凡面上点过,辛白欢又捏了块红豆糕放入口中咀嚼,等吃完了,她才道:“本宫听人说,你父亲曾与谢侯爷提过你们俩的亲事,为何后来又不成了?”
“……”焉谷语哑口,尴尬地看向谢卓凡。
此时,谢卓凡也看了焉谷语一眼,主动接话,“是草民觉得自己配不上语儿妹妹,语儿妹妹天姿国色,值得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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