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瑄禾将七年前失踪的所有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
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辛柔五人的资料,她们几人的卷宗始终放在一起。
凶手作案频率固定,失踪地点皆为同纬度的街道,从西至东,规律性极强。
林瑄禾看过失踪时间,每隔两周就有一个女孩失踪,女孩的身份、地位各不相同,随后在各地出现的女孩的衣物,被当做是被人随手丢弃的。
在当时,很少有人看到过类似连环杀人犯、心理变态的概念,毕竟没发现尸体,就只能当做失踪案来办。
晏昀发现了这一规律,他曾向局里提出过这一想法,但被忽视。
凶手为了聚齐女孩的白骨,曾将女孩的尸体煮熟剥肉,这一行为绝非普通人能做到的,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从一点来看,这和变态杀人犯是吻合的。
只是究竟为何,河底只有四具白骨?
难不成……
林瑄禾忽然想到毛线袋子。
上面有三个长短不一的横线……
林瑄禾盯着手里的档案,一页一页往下翻。
翻到辛柔的档案时,林瑄禾停住,目光落在辛柔的名字上。
辛……
林瑄禾猛地站了起来。
严姿被吓了一跳,惊慌地左顾右看,“出什么事了?”
“毛线袋子还在晏队那边吧?”林瑄禾顾不得解释,马不停蹄地往晏昀的办公室里跑去。
所有未结案的物证都被晏昀收在柜子里,林瑄禾从办公桌下面摸出被粘起来的钥匙,将毛线袋子的碎片取了出来。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选择这种袋子,我不希望骸骨重见天日。”林瑄禾把物证袋交给严姿看,“我更不希望有人通过这个袋子找到我,这可是有花纹的袋子。”
严姿茫然地看着她,“是啊,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有,而且问题很大,”林瑄禾把袋子平放到办公桌上,又取出一张纸,用钢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你看这三个横,像不像这个字的左边。”
严姿歪着头看向林瑄禾刚刚写好的字。
横平竖直,是“辛”字。
如果毛线袋子上的图案是一个字的话,它又成了碎片,只留下辛字最左边的一部分,就会变成三个长短不一的横线,右边却又是对齐的。
严姿打了个寒颤,“不会吧,这难道是……辛柔的‘辛’字?”
“这是毛线织的袋子,上面的图案是特意钩出来的,”林瑄禾心跳的速度愈来愈快,“如果四具女尸真的和七年前的失踪案有关,这个袋子就一定是辛柔的。”
林瑄禾抓住严姿的手,“走,我们去找刘法医一趟。”
虽然现在无法确定每一块骨头究竟属于谁,但还是可以判断出骨头上的伤痕的。
刘法医举着尸检报告念道:“有两根桡骨上有刀伤,三根肋骨有断裂痕迹,四人的颈部骨骼完好,三根胫骨有骨折痕迹,我在腹部的位置都做了毒性试验,没有发现中毒的痕迹,不过这也说不好,你懂的。”
严姿听不太懂,“这些都能证明什么?没有软组织,还能查出死因吗?”
“没有软组织,很多事情都不好查,没法准确地确定死因。”林瑄禾解释,“但通过观察骨头上的痕迹,还是可以得到一些线索。譬如,桡骨是前臂的一部分,桡骨上有伤痕,证明死者生前曾和凶手发生冲突,死者试图抵抗,用前臂保护自己,所以受伤。”
“原来是这样啊,”严姿追问,“颈部骨骼能看出什么呢?”
“说明死者不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刚刚还说了什么,肋骨和胫骨?”
“这很简单,和我刚刚说的一样,”林瑄禾道,“四名死者生前曾与凶手搏斗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后被凶手制伏。不过从她们的状态来看,她们受伤比较严重,应该不是凶手的对手。”
刘法医笑眯眯道:“难怪晏昀喜欢瑄禾,有瑄禾在,我就不用费口舌了。说吧,特意跑过来找我,想做什么,不是为了尸检报告来的吧?”
林瑄禾笑笑,正色道:“我是想问问,这四具尸体里,有没有辛柔。”
“这可没法知道,”刘法医说,“现在没法确定哪块骨头属于谁,我连最基本的身高体重都判断出来,只能大概知道这块骨头的主人可能有什么情况……要不你等我挨个分析完?”
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林瑄禾苦恼道:“辛柔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征呢,比如她有没有看过牙?如果和牙医那边的档案做对比,就能确认了吧?”
“想什么呢?”刘法医好笑道,“咱们市里,哪个医院的牙医会精准地记录每一个病人的牙齿情况?”
林瑄禾这才想起,这不是在后世,只要查一下就诊记录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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