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休息加上眼下的这新鲜野鹿血,让那汉子很快清醒过来。虽然仍是重伤动弹不得,但至少能清楚眼前的状况。李剑生心下暗猜他的身份,不过眼下却装作不知,也不多问,只是好生照顾他。吃了一回丰盛的晚餐,听得李剑生的介绍,得知他是当地的猎人,并救下了自己、自己现在在莽山里很安全,那汉子终于完全放下了警戒之心,自顾自地休息。李剑生告诉那汉子,自己得回家报一回信,过会再来。那汉子迟疑了一回,应了。李剑生拿了些猎物,自行离去。回家后与父亲和母亲暗地里说了一回,两位亲人都说他干得对。又问他为何不将那人救回家中,李剑生又谈了自己的看法,因为他怕那人是传说中的人士,万一被一些外人所知,反而不利,说不定还会牵连全家。双亲一怔,稍一想,也觉得在理,便一齐认同李剑生干得对。当晚,父子俩连夜进山,见到了那位汉子。这个时候,汉子才告诉他,他就是郴州本地人,对这一带稍有些了解的,因此才跑到这里来的。父子两个对视一眼,越发肯定内心的猜测,也不多想也不多问,只是照顾这个汉子。一夜无话。从县城兑些东西来?
李东云不知是计,当下稍一思索,觉得有理,便应了下来。那汉子一动,眼神一变,却欲言又止。正回过头来,却恰遇上李剑生那清澈的眼睛,而且正朝他微微一笑。让那汉子如沐春风,却又仿佛自己所有的内心活动都被这小子瞧了去。当下内心一动,想要说什么,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父子俩注意安全。父子俩从宜章县城转了一圈回来,兑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父亲自回家,李剑生则独自一人进山。那汉子一见李剑生回来,脸色虽然平静,但在李剑生的眼中,那稍有些颤抖的手、那欲趋却止的步伐、那真实说明内心的眼睛,无一不表明,他很在意自己从宜章县所看、所听到的情形。李剑生当然实话实说:城门上挂着几个人头,那是何健部队杀的,听说那些人都是人士;旁边还有几张通缉令,都是通缉湘南特委的几位委员、党员;又一张通告,说是湘南特委的一位工委副书记,叫作何长明的,武装拒捕,已确定受了伤,但现不知所踪,有知情下落者,抓人或是报信或是提头来见或是报知尸体情况,都有不同数量的赏银,若是藏匿,则视同“通共”,一律“杀无赦”。至于其他的信息,无非是宜章城内现已经相对平静,大伙不象前段时间一直是关门闭户的,都开了门了;做生意的也如往常一样的继续做了;城门也没有原来那般关得厉害了!见这小子一边说这些事一边眼睛盯着自己,那汉子心里就不是个味儿,尤其听得那“何长明”三字时,身体更是微微一震!还好,这小子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动作,这稍放下心来。不过,看着这小子那机灵的样,这汉子没来由地心头一动。稍一会,便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待李剑生将所有的情况完全地介绍清楚后,这汉子站了起来,思考了好一会,神情有些萎缩,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但那眼中的精光却是比往常更让李剑生记忆深刻。因为,那精光中分明是无比的怒火!李剑生眼下已经猜测,眼前这汉子,八成就是那宜章县城城门上那通告上所说的“湘南特委工委副书记何长明”,只是因为双方都没有挑明,便只是装作不知。眼下看这汉子这般神情,心下一愣、一顿又一喜。他感觉,这汉子此番怕是要向自己挑明了!果然,那汉子四周看了一看,最终重重地坐到那床上,让眼下年龄虽才14岁、个头却已经不输于普通18岁小伙子的李剑生坐到一边,想了一想,终于开口道:小伙子,我就是那通告上所说的湘南特委工委副书记,何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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